有龍在臥!
君華看著他們露出老父親的慈愛微笑。
“你們兩個等我一下,我找點東西送你們。”說完他站起身去了旁邊的休息室。
阮行舟看向千戟。
千戟曲起手指彈了一下他的額頭,“彆看我,我也不知道他要送什麼。”
“哦。”
阮行舟捂住額頭點點頭,然後屁股一翹,直接翹到了千戟旁邊的位置上,慢吞吞的伸出兩隻手臂,一邊仰頭看著千戟的臉色,一邊輕輕噠~輕輕噠~‘啪嘰’將自己呼在了男人的胸口上。
看千戟雖然板著臉,卻沒有推開他。
黑色的眼珠瞬間放出光芒,臉埋在熟悉的胸肌上開始一頓蹭。
擼一把龍鱗的順滑,吸一口龍氣的芬芳……
啊……
得勁。
看他那副眯眼沉迷的樣子,千戟嘖了聲,淺褐色皮膚的大手按在懷裡人的頭上。
阮行舟還以為千戟又要按住他的頭給他摸頭殺,嘴角下撇,麵無表情的臉顯得有些低落。
又要挨揍了。
還是不行嗎?
但下一刻,阮行舟腦後傳來了溫熱乾燥的觸感,男人的大手不是要捏他的頭,而是揉了揉他後腦勺……
阮行舟瞪大眼睛,快速的仰頭看向千戟。
年輕的龍君沒有說話也沒有發火,不耐煩的側頭看向旁邊,躲開了阮行舟的視線。
難道……
這龍,我可以摸了?!
阮行舟張了張嘴巴。
之後用力的把自己的麵癱臉按壓在千戟胸口,臉頰變形,說話含含糊糊的。
他說“最喜歡你了……”
真的,不知道為何,但最喜歡你了……
隻要一個眼神,一個默許,甚至不需要甜言蜜語,胸口就能溢滿甜甜的糖汁,流呀流呀,流到全身所有地方去。
他們就這樣互相抱了一會兒,那些天的隔閡早已煙消雲散,連回想都回想不起來。
直到君華走進來,千戟才不自在的把懷裡已經抱熱乎的人分開一些。
君華揶揄的掃了他們一眼,把手裡的東西遞給阮行舟。
“這個也是我做出來的藥,它的功效嘛……你也知道千戟是龍族,龍和人還是有很大很大區彆的,咳咳,比如。”
他伸出一根手指“這是正常人的數量。”
然後他又伸出一根手指,兩根手指晃了晃,“這是龍族的數量,你懂了嗎?”
阮行舟想了一下瞬間明白,點頭“我知道!千戟他有兩——唔唔!”
“住嘴!”千戟一把捂住他的嘴,額頭直跳,紅發下的尖耳朵通紅通紅的,他瞪了一眼眯眼笑的君華。
君華勾起唇角,眼睛彎彎的樂,“都一把年紀的龍了害什麼羞啊,我還不是為了你們好,這藥可以防止他受傷。”
“哼。”
千戟惱羞成怒的冷哼一聲,一把抓住還在研究藥瓶的阮行舟消失在原地。
君華隔空喊“心動不如行動!今晚就試試吧——”
妖族的結界裡,響起一聲暴躁的龍吟。
……
晚上。
寬闊的大床床尾,千戟坐在左邊,阮行舟坐在右邊,藥瓶放在中間。
時鐘從晚上九點滴滴答答的逛到了晚上十一點。
整整兩個小時,千戟都沒有動過一次。
除了在千戟身上外,難以感知到感情的阮行舟表情沒什麼變化,但是亮晶晶的大眼睛從激動期待,到疑惑緊張,再到著急難耐,最後……
連高光都莫得了。
終於,千戟布滿結實肌肉、高大如小山的身體動了一下。
莫得高光的眼睛跟通了電似的,唰的亮起來,阮行舟快速扭頭瞪大眼珠期待的盯著千戟。
“……”
千戟和他對視了三秒,嘴一抿,又坐回去了。
期待不已的阮行舟“……”
坐回去了……
坐回去了……
他媽的————!!!
阮總癱著俊臉在心裡第一次很沒有風度和禮節的罵了句臟話。
又過了一會兒。
阮行舟帶著欲求不滿的聲音幽幽的,跟鬼一樣響起。
他說“你,是不是不行啊……”
金色豎瞳瞪圓,千戟板著臉有些凶的回頭低吼“放屁!”
阮行舟嘴角下撇,乾脆麻溜的把自己的睡衣一扒,往床上一撲,小屁股一翹,無可救藥。
“既然你不是不行,那你就來啊!”
千戟“…………”
年輕的龍君嘴巴抿成一條縫,腮幫子繃的死緊,當目光觸及到跟燈泡一樣雪白的東西時又快速的收回。
張揚的紅發下是同色的尖耳。
他仍舊沒有動。
阮行舟哀怨的仿佛要散發著黑氣。
喃喃自語“吾日三省吾身,摸否?親否?日否?都否,又是一條單身狗。”
千戟“……”
世界上有兩種男人,如同動物,有妻妾成群看對眼就完事了的,有一夫一妻配偶死亡後不吃不喝把自己活活餓死的。
龍這個種族說實話不屬於後者。
但對於千戟來說,他屬於例外。
千戟是個外表非常冷漠凶殘的龍,他確實脾氣不好,但俊美剛毅的臉龐、仿佛塗了蜜的淺褐色皮膚,還有那如同狂戰士一般結實的身軀,不得不說他同樣是一個散發著荷爾蒙的雄性。
尤其天生的一些習性……看上去某些地方就要比彆的妖族強悍很多。
也不是沒有一些尋求庇護的小妖,或者尋求刺激的大妖表達過想法。
但千戟在擇偶方麵,一直堅持‘名實’,他喜歡了、他娶了、他才會和對方產生其他的關係……
那份感情,那份親密,乾乾淨淨無比純粹,帶著忠貞和諾言,彼此交托。
但事有列外。
千戟不能給阮行舟承諾,也不能帶他去龍族埋骨之地立下誓言,因為對方是人類,百年的生命即使延長一些,對於龍族來說也不過眨眼。
千戟若是給了,等阮行舟壽命到頭那天,他絕不會讓阮行舟一個人沉睡在泥土裡。
喜歡人類,對龍族來說等同於放棄漫長的壽命。
沒有誓約,卻要讓對方做這種事,觸動了千戟固執的那根筋。
不過君華的話適當的回響在耳邊。
千戟板著臉,還是站起身輕聲說“我去洗個澡。”
他轉身去了浴室,冷水或者熱水對於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區彆,細小水柱密集的落下,暗紅的頭發被打濕了後是接近黑的顏色,金色豎瞳半合起。
水流從他結實的肩膀流淌下去,仿佛山川裡的河流。
而坐在床上的阮總嘴角撇著,以為千戟還是排斥他所以才去衝了冷水澡。
不開心,很難過。
像是被送到獅子嘴邊還被嫌棄的肉一樣。
阮行舟是個男人,沒有什麼對方必須主動,必須哄著他的念頭。
而且受過的教育告訴他,想要的東西一定要努力爭取,即便都是刺,也要死死抓在手心。
可他被嫌棄了。
阮行舟垂著頭下了床,撿起衣服披在身上,舌尖頂住牙齒,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的心情是什麼,大概是有些憤怒的、失落的、還有些難過……
瘦長的白皙手指戳了戳自己的心口。
這顆沒用的心,感覺不到其他人其他事帶來的感情,能感覺到的隻有忽然闖入他世界的千戟,可它卻嚷著不要那些苦酸的感情,隻想要甜甜的。
“我都吃不上甜,你憑什麼。”
阮行舟歪頭指著它點了點,也不知道這沒用的東西是不是生氣了,說完這句話後,阮行舟眼眶和鼻頭竟然有些發酸,有什麼熱熱的東西要從眼底和眼角湧出來。
沒用的它憤怒的脹滿了胸口。
被嫌棄了。
我有什麼辦法?
無所不能,頭頂鈔能力光環的阮總從沒怕過誰的,但是這一刻,主動示好無數次,得到的仍舊是千戟拒絕的背影的阮總很難過。
平生第一次產生了卑微的情緒。
他是龍,我是人,這樣巨大的落差如何填補?
阮行舟紅著眼眶怒氣衝衝的下了樓,衝進廚房,視線從那些閃亮的刀具和餐具上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