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潔把車停好,拿著手提包說“走了,下車。”
何麗真跟著她下來,外麵的風吹得身上涼涼的。“這是什麼地方啊?”何麗真問。
“跟我來就是了。”商潔把包一拎,換上高跟鞋往裡麵走。
何麗真跟著她來到停車場裡麵,一家店門口,她抬頭看了一眼,店鋪的牌子很暗,不知道是故意設計的還是怎麼,上麵勾畫了很多破碎的花紋,還有甩上的油漆印,何麗真勉強辨認了一下,大牌子上的兩個扭曲的字——鏽季。
在她們來到門口的時候,裡麵剛好出來一個人,剛一推開門何麗真就聞到一股濃濃的酒氣味,她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拉住商潔,說“這是什麼地方啊,咱們走吧。”
商潔吃的好喝的好,體格快趕上兩個何麗真了,輕輕一轉手就給她拉了回來,“我幾個月就回來一次,你陪不陪我?”
“可是——”
“走了!”
商潔不等何麗真回話,拉著她進了店。
一進去何麗真就開始暈起來了,裡麵震耳欲聾的音響聲,一下一下就像直接敲在心臟上一樣,要不是商潔拉住她一條胳膊,何麗真站都站不穩。
空氣裡散著酒、汗還有香水味混雜的刺鼻味道,何麗真抬起剩下一隻手,遮住嘴,朝商潔大聲喊“商潔——!這裡太吵了——!”
商潔聽見她的聲音,回頭喊回來“沒事——!我帶你去裡麵就好了——!”
何麗真被她拉著一路擠著往裡走,穿過了一堆瘋狂的人群,好不容易鬆快了一點,裡麵有兩扇大門,商潔鬆開何麗真的手,從包裡拿出一張卡,給門口的服務員看。
兩個服務員年紀都不大,打扮得花裡胡哨的,頭發焦黃。
看過卡片後,服務員把門打開,帶著商潔和何麗真進到裡麵。
關上了門,音響聲小了一點。何麗真還是有一種恍惚感。
“麗真,何麗真?”
商潔叫了她兩聲,荒唐地看著她,“乾啥呢,怎麼還傻了?”
等何麗真回過神來,已經坐進了一個包房裡,包房不算太大,但是坐兩個人也有點空。沙發軟軟的,頂棚上市彩色的轉燈,沙發前是一張玻璃長桌,上麵放著果盤和酒單。
牆上是一個大型液晶屏幕,兩邊擺著音箱,此時屏幕上隻有緩緩的波浪,舒緩的音樂從音箱裡傳出來。
商潔放鬆地躺在沙發上,隨手插了一塊哈密瓜遞給何麗真。
“吃水果?”
何麗真還沒清醒過來,“能隨便吃麼?這個果盤多少錢啊。”
“切。”商潔被她逗笑了,“你個土老帽,是不是除了學校食堂你就沒去過彆的地方啊。”
何麗真被她說得乾瞪眼,商潔說“沒事沒事,你想吃什麼就吃什麼,都說了今天我請你,放開點。”
她說完,門開了,走進來一個服務生,背著手,恭敬地詢問商潔。
“請問小姐……”
他話隻說了一半,商潔就不耐煩地擺手打斷了,她一邊嚼著哈密瓜一邊說“叫人來叫人來。”
服務生一鞠躬,“好的,請稍等。”
何麗真不明所以,小聲問商潔,“乾什麼?叫什麼人?”
商潔轉過頭,笑得有點神秘,文得細長的眉毛輕輕挑起來,說“挑喜歡的,彆客氣。”
何麗真還是不明白,沒等她再問,門又打開了。
門口魚貫而入六七個男人,進來後什麼都沒做,在玻璃長桌前背著手站了一排,站好後一同朝著商潔和何麗真行了個禮,齊聲說“客人晚上好——!”
幾個男人穿著打扮都不一樣,有穿休閒裝的,也有穿著正是西服的。頭發大多處理過,抹著發蠟,染著顏色。
何麗真嚇得都說不出話了,商潔倒是笑得很開心,她翹著腿,眼睛在這幾個男人裡來回瞄。幾個男人也不多說話,臉上掛著職業微笑任她看。
商潔看得有點忘我,低頭彈煙的時候才發現何麗真一直悶著頭,臉上漲得通紅,她碰碰何麗真的腿,何麗真一下子像過電了一樣渾身一顫。
商潔說“乾嘛呢,低頭乾什麼。”
何麗真看了她一眼,有點急促地小聲說“你這是乾什麼,趕緊走吧!”
“走什麼。”商潔挪了下位置,坐到何麗真身邊,攬著她的肩膀讓她直起身,然後一邊抽煙一邊笑著衝那幾個男人說“我朋友第一次來,緊張,你們誰溫柔點的,陪她說說話啊。”
幾個男的也樂了,中間有個人說“巧了啊,我們這也有個第一次上班的,正好。”
他一說,旁邊幾個男人都附和幾句。
商潔笑著說“哪位啊?”
“我。”
隨著一聲簡單的我,一個人從隊伍裡站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