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近東有所顧忌,在思考如何處理鬆飛。
我立即說:“三位經理,有個事情我剛發現的,必須說一下。鬆飛這套模型有問題,不,這兩套模型都有問題。我懷疑肯定不是他自己做的,而是我們部門六個人,一起做的!”
殺手鐧亮出來了!
“什麼?”
三個經理異口同聲的發問。
鬆飛握緊拳頭,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大罵:“白刻苦,你胡說八道,陷害我!我怎麼可能偷……都是我自己做的,原模型還在我的電腦上,跑不了的!”
他開始語無倫次了。
我一揮手,斬釘截鐵的將之前他假傳聖旨,誆騙我們建模,彙總拚接後充當考核成果的事說了。
三個經理全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白刻苦,說話要負責!”
“這種事不要亂說,有證據嗎?”
“這是考核現場,你不能汙蔑同事的。”
三個人的語氣是嚴肅的,但內心也是動搖的,都是職場老油條,肯定看得出來誰在說真話,誰在做假事。
此時我義正辭嚴,鬆飛漸漸低頭蜷縮,還不夠明顯嗎?
“領導們有疑慮,應該!鬆飛竊取他人成果這事,的確不能聽我一麵之詞。
那不如請D設計部的其他同事都過來,看看大家是如何評價這兩套戶型的,真相自然大白於天下!”
我的話擲地有聲,三位經理無比的重視,立刻讓我去隔壁把大家都叫過來。
我往門口走,鬆飛衝過來,拉住我的胳膊說:“白刻苦,白老師,不要啊,我們都是好同事,好朋友,大家不能亂說呀,求你了!”
我輕蔑道,事情是你做的,結果早已注定,你彆掙紮了,堂堂正正做個人吧!
鬆飛根本聽不進去,又去拉老蔣的胳膊,老蔣像躲避瘟神一樣躲避開來。
鬆飛崩潰了,蹲到地上耍賴,說白刻苦誣賴我,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趁著這個空當,我把大家帶到了會議室。
陳近東立刻詢問趙廣義等,事實到底是什麼樣的?
大家立刻七嘴八舌的說了。
“鬆飛的確讓我們做過戶型,還說是經理的命令!”
“我自己建的模,細節都記得清楚,錯不了!”
雖然嘈雜,但事實無比清楚,簡直是大型痛打落水狗的場麵。
結果怎麼說呢?
人民戰爭,便是汪洋大海。
鬆飛是流著兩行海水跑出公司的,再也沒有出現在萬重山。
臨出門時,他還幽怨的瞪了我一眼。
我微笑,期待著他會學灰太狼那樣喊一句“我會回來的!”
可是,他沒有。
我對他很失望。
中午十二點,考核全都完畢了。
鬆飛算是自動離職,成了公司末位淘汰榮譽的享有者,公司連賠償都不會給他。
有人墊底,其他人自然順利通過。
辦公室裡,鬆飛的私人用品並不多,老蔣讓我胡亂收拾了,扔到了垃圾桶裡。
趙廣義也過來幫忙收拾。最高興的當屬他了,他原本以為自己會被掃地出門,萬萬沒想到,笨人自有天相。
收拾完,他主動去買了冰棍請大家吃,以示慶祝。
我們五個人樂嗬嗬的吃著冰棍,一邊回味剛才同仇敵愾拆穿鬆飛的痛快,一邊暢想著未來能在公司大展拳腳。
聊到儘興處,趙廣義問我:“也是奇怪哈,我的模型都能渲染成功,鬆飛比我聰明,咋不行呢?”
我說:“他還聰明?他那叫狡猾!平時狐假虎威,關鍵時刻遭了反噬,活該唄!”
大家哈哈大笑,都煩透了鬆飛。
他們當然不會知道,是我在模型裡設置了Bug。隻要經過一次拷貝,模型的底層數據就會更改一個參數,不渲染沒有任何問題,一旦渲染則模型清零,渲染全無。
這便是為什麼鬆飛在自己的電腦上渲染多少遍都正常,換到會議室電腦卻當場丟人的原因。
惡人自有惡人磨,惡人當道,我亦化身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