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重華殿
江墨青跟著太監再次踏入這裡時,心緒綿綿起伏。上次被李久誠拉到這裡看奏章的情景仿佛還記憶猶新,現在又被叫到這裡,不過和往日不同了點。
“你來了,快進來。”李久誠從長案後抬頭見她來了卻站在門口不進來遂催促她,人也跟著起身向她而去。
引路的太監隻將人帶到後就止步候在門口,等江墨青一腳踏進去後才隨手輕聲關門。
江墨青被他拉著進去,不過今天一眼看見的不是堆積的奏折而是在榻上一雙揮舞的小手伴著咿咿呀呀的小奶音。
她走過去看榻上的人猶疑問:“這是江橫?”
她記得上朝時龍椅上躺著的就是這麼一個小小身體,不過是太小了她沒能看清。
“對,”
“他怎麼在這裡?”不是應該他母親帶著嗎
“看你剛才一直看著他以為你想看所以吩咐人把他抱來了。”李久誠沒錯過她在上朝時眼睛盯著龍椅上的人
“什麼,我隻是好奇而已也不是非要看的。”江墨青被猜中心思麵上微惱,心裡卻暖暖的,她確實有點好奇。
她彎腰伸出手去碰江橫的小手,空中揮舞的小手終於抓到一絲物體緊緊握住不放開了。
被遺至榻上許久的江橫終於看見一個人影,小嘴爆發了一陣咿呀奶音笑聲,短短的腿亂蹬。
“你來他就這麼高興,以後你可以多來看看他。”他可沒忘記剛才小屁孩一直在榻上吵個不停,要不是他有用早被他丟出去了。
江墨青望著他乾淨的眼睛,露出一抹笑,踢替江橫抱屈:“他還這麼小你這樣把他丟在榻上他當然不開心了,有人陪他就好了。”
“是吧,小江橫?嘟嘟嘟,”江墨青說著逗他開心
江橫被逗的哢哢哢笑個不停,江墨青好似被感染一般也跟著笑了起來。
李久誠站在一旁看著她,默不作聲。
江墨青逗弄了一會江橫意猶未儘說:“叫人把他抱走吧!”
“怎麼不玩了了?”要是說膩了,那他明天再抱一個新的來。
江墨青聽他的話有點無語,她是來做事情的不是來玩的。
“不批奏折了?”從她進來到現在也沒看他做事情
李久誠想說她和江橫玩就行了奏折的事不用擔心,轉念一想如果她和江橫一起的話自己就沒機會跟她相處了。果斷點頭開口:“來人,把幼帝抱還給他母親。”
“是”
語畢,奴才推門進來把榻上的幼帝抱走了。
殿裡重歸安靜
江墨青向案前走去時看了他一眼,隻見他換穿了一件深黑色蟒袍終於不是昨天的妖紅了,見此她唇角漾了一絲滿意的笑。
如之前一樣,江墨青落座後隨手從奏折裡抽了一本看,李久誠也挨著她身邊坐下繼續剛才的事情。
如果細看會發現兩間長案的距離被拉近了很多,因此李久誠側首就能看見她的奏折。
殿外侯門的太監換了一批又一批,殿裡的兩人專心的做眼前的事情。
不過,總有人按捺不住想看佳人的心思時不時的側目去看。
開始江墨青還能專注做事情,可是被李久誠有意無意的視線擾得她也散了心思。
“江橫是我舅舅的骨肉嗎?”江墨青突然向他發問,說著抬筆戳著李久誠的額頭往他案邊推嚴肅道,“坐好。”
他的頭都要靠在自己肩上了
李久誠高興她終於搭理自己了,“你有什麼想法?”
“我有什麼想法?”江墨青沒明白他的話反問
“你說他是就是”
江墨青瞬間明白其中的意思,搖頭解釋:“我沒什麼想法,隻是擔心我那舅舅美女如雲,怕寂寞空閨被戴了綠帽也不知。”
既是君主,當然血統不能改變。江橫還是幼兒以後可造的地方還很多,可不能像她舅舅那樣昏庸被當做傀儡不自知。
江墨青想此看了李久誠一眼,她突然想知道如果沒有自己的事情,他操控了江燁後想做什麼,篡位?還是一直當個幕後的操縱者?
她的唇蠕動話將出又咽了回去,複低頭重新看奏折去了。
李久誠見她明明有話問自己又不說,眉頭微皺,探問:“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江墨青頭也不抬回答,執筆在奏折上寫字。
李久誠不信,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堅持道:“有,你剛才有話對我說。”
哪知他的力度太大,江墨青身子被他拉著一歪,奏折上的字跟著寫壞了。
“嘖,你看你乾的好事!”江墨青儼然一副盛怒模樣
李久誠卻不害怕反而湊近她說:“我看看,”隻見奏折上一大塊滴墨暈染看不清原來的字
他不以為意起身在她身後蹲下一伸手覆在她執筆的手上跟著起筆在紙上寫起來。
江墨青的手連同筆被握在他手裡跟著動起來,反應過來他在做什麼時已經晚了但還是試圖掙脫他的手。
“彆動,”李久誠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頸間,手上動作不停,待寫好了才放開她的手說,“你看,這樣就看不出來了。”
江墨青耳尖微紅,抬眼去看他的傑作,隻見奏折上被他畫了一朵花。畫工不說如何這是奏折不是給他畫畫用的,而且她前麵還寫了批語,她有點被他氣到了。
她轉頭想去說他幾句但一轉頭發現他離自己很近,近到哪怕她往前一點兩人就會親上。
江墨青發現這個危險的事情即刻轉回來說:“你回自己位置上去”
都怪她原來都是當自己是男子,所以行為一直無所顧忌的。
李久誠不答雙手環上她的腰,把頭靠近了她肩膀上說:“阿青為何要和我保持距離?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他把話說了一半,讓她去猜。
“說好什麼?”江墨青氣息不穩,因為她身後都是他的氣息,身子有點僵硬。
放在她腰上的手也不老實,來回撫摸且有漸漸往上的趨勢。
江墨青伸手按住他的爪子,臉紅了一片,“你乾什麼?”
“你說過我是你的人了”李久誠把剩下的話說出口,被抓的手一轉就把她的手握在手心,用另一隻手繼續探索。
江墨青一隻手被握一隻手拿著筆想去阻止已然沒了機會
李久誠終於探到心裡窺想已久的領地,俯首埋在她的頸間,滿意且帶著蠱惑人心的音質問她:“阿青,你不想嗎?”說著唇已經在她的頸間輕吮
也不知是明白了他的話還是因著他的動作,江墨青臉爆紅心跳如鼓。
也許是兩個都有
空氣中生出無限的旖旎,江墨青也不知怎的就讓他得逞了,明明剛才還好好的看奏折的。
她隻感覺頸間有密密麻麻的吻落下,尋著它一路而上來到她的唇。
李久誠擁著她的身子往自己的懷裡帶,覆在她身上的手也沒停摸索間已經輕車熟路的解了她的腰帶,觸摸到隱藏在布料下真正的肌膚。
江墨青認為他的聲音能迷惑她的心智,他的吻是她的迷幻劑,昏昏沉沉就帶入他的陷阱裡。
他的手碰到自己的柔軟時,江墨青突然睜開眼睛,他沉欲的臉就那麼進入她的視線,他眼裡有濃烈的**似要把她拆入腹中。
她腦子清醒幾分,推開了他離自己遠點。
“阿青?!”李久誠眼裡不舍,到手的肉就那麼沒了。
江墨青起身離他的人遠遠的不去看他,轉過身去整理被弄亂的衣服,同時平複心緒,她努力回想事情怎麼跑偏的可腦子裡亂哄哄一片,什麼也想不出來。
李久誠不甘心起身向她走去,江墨青覺察到身後人的動作,轉過身麵對他命令道:“坐回去,”
隻是此刻她聲音軟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讓李久誠覺得可愛極了但他也聽話的停了下來。
他心知不能逼她太緊,不然真生氣跑了就不好了。
江墨青不想和他共處一室,找了借口說:“看的累了,我出去走走。”說著就向外走
“阿青,”李久誠叫住她
“乾什麼!!!”江墨青沒好氣應著他並轉回身怒氣衝衝拿眼瞪他
李久誠輕咳一聲視線從她的脖頸移開,心虛建議:“還是不要出去了,”
她現在出去,那她好男風的傳言可就真的洗不掉了。
江墨青已經人事不是不懂他的暗示。
她伸手覆在脖頸間,幽怨的看著他:“現在怎麼辦?”
按著他狼嘴的力度,自己的脖頸一定是留了不少痕跡。
“回頭我讓人給你拿一套我的衣服你換上,”他身材比她高,衣服能蓋住她的脖頸。
江墨青又回到案前坐下,責怪的說了他一句:“那也隻能這樣了,都怪你。”
“嗯,怪我”李久誠坦然接下她的話
可他看了幾眼她脖頸上醒目的痕跡,卻是心滿意足。
如此,以後他上她的榻是不是沒那麼難了?
屋裡又恢複了平靜,江墨青低頭重新批閱奏折,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心思怎麼也轉不到紙上來了。
而李久誠從剛才嘗到的甜頭,回味的同時也在想著接下來如何能夠更進一步的距離。
兩人安靜了一會,李久誠旁觀她半天沒有動靜,猜測她並無心思看奏折了。
“墨青,坐了許久了,不如去花園走走?”
“也行,不過你讓人把衣服給我換上。”江墨青不忘記提醒他拿衣服
她就看不進東西,他的話正如自己所想。
李久誠起身走到門開門去喚人:“來人,去拿一套本督的衣服來。”
“是”太監領命輕輕抬腳走了
很快有太監拿了衣服到殿門口時,李久誠直接伸手拿了衣服進殿交給了江墨青。
他本想留在殿裡被江墨青趕了出來,隻好和太監一起候在了門口。
守門的太監看見都督從裡麵出來嚇了一跳,不過很快穩定了心神,眼睛儘量低垂當自己是個木頭人就是。
江墨青從裡麵換了衣服出來看見自己身上的衣服居然和李久誠穿的都是藏藍色,雖然是不同的款式可是她很自然的就想起是不是他故意安排的。
她一身藏藍色衣服著身,脖頸處稍加高度領子剛好能夠遮住裡麵的痕跡。
他滿意的看著這一幕
“沒想到我的衣服給你穿居然挺合身的”李久誠先她一步開口,看見她眼底的懷疑解釋道,“我的衣服大多都是重樣的顏色,你不用這麼看著我。”
他剛才確實沒有特意吩咐下人拿什麼衣服過來
“走了”江墨青撇撇嘴,甩袖率先離開朝著花園的方向去
李久誠跟著她後麵,可是他很快發現這個丫頭故意加快速度不讓自己與她並肩同行。
一路行至禦花園
這個時節花園裡沒有百花爭豔的美景,有的隻是幾簇應時節而開的花。
按理說皇宮裡的花園怎麼會沒有百花齊放的景象,她忘記了他那個舅舅是個貪圖美色的人,一心撲在後宮裡,什麼都不管的人,哪裡有心思賞花。
“這也沒什麼可看的還不如我後院裡的花園。”江墨青發表感言
後腳跟來的李久誠看到花園裡的一幕唇角的笑一滯,他心中想好的計劃全被這頹然的花淹沒,隨著她的話說:“嗯,確實沒有你花園裡的好看,”
他隻是當江燁是一個傀儡,從來沒有管過他宮裡是如何景象。
現在看著眼前一幕卻是一點都不如自己的府上,早知道他在自己的府上批奏折了。
“既然沒什麼好看的,我們就四處走走吧!反正也出來了不是?”李久誠怕她又回去,屋裡太久了也挺悶的。
“嗯”對江墨青來說反正不是批改奏折這種無聊的事情,她是欣然答應的。
皇宮裡的後花園
因著江燁的殯天,後宮裡地方很多妃子都被李久誠能打發的全都打發出宮了,至於那些不想出宮了想老死在宮裡的,他全都一紙聖旨將她們都打入了冷宮,不過生活上的照舊,不像真的和冷宮裡的妃子一樣受人脅迫和欺壓。
隻是,江燁的好色程度,選的妃子那都是豆蔻年華的年紀,怎麼甘願一生困於宮裡,得益於李久誠的善心基本是都出宮去了。
因此,後宮裡的花園沒人賞也就蕭條了些,也無人走動到這裡。
許是沒見過皇宮裡花園還有蕭條的一幕,江墨青覺得有意思心裡不免起了興趣便往深處逛了去。
李久誠同她並肩而走
身後跟隨的下人見此隻是候在了花園入口處等著,以防都督有事吩咐他們也能聽見。
花園裡夾道兩旁種了些許矮叢,差不多過膝高,現在沒了花開的爭豔,翠綠的葉子盎然生長,如新生的生命蓬勃朝氣的很。
江墨青被這簇擁的翠綠吸引了注意,情不自禁伸手去摸它的葉子,經過的時候還順手摘了一枚樹葉放在手裡揉捏。
小路彎彎曲曲往前延伸似乎無止儘,沒有分叉的路口,隻因為那些過膝高度翠綠長的太過密集,她想停下換道也不能。
遂,江墨青停了下來,想著要不要回頭換一條路走走。
“怎麼停下了?”
“你逛過這裡的花園嗎?”她想知道這條路有多長,
“不曾”
正說著,從前麵有零星的聲音傳來,緊接著是腳步聲。
江墨青側耳聽,腳步虛浮且用力踩地沒有功夫底子,不過聽聲音卻不知是誰了。
“橫兒睡了沒有?”
“也不知道今天過的如何,聽說橫兒去了一趟重華殿?。”
隻見對麵不遠的地方,有一抹身影從彎曲的小道上緩緩而現。
容妃身穿紫色高襟錦緞寬袖長裙,袖處綴以螢亮色絲線繡紋,頭戴鳳冠。雖然她一身皇太後的服侍裝扮,可是那張清秀的江南臉卻顯得與她的穿搭格格不入。
誰讓皇帝早逝,讓她一躍成為了年輕的皇太後,加之宮裡的女人都被李久誠打發走了,如今她在宮裡算是一個孤寡女人了。
她雖然生活無憂了,可是有時候麵對空蕩蕩的皇宮,她也會覺得寂寞。
也隻有年幼的江橫能讓她感覺自己還活著,因此她經常念叨的就是江橫的日常。
容妃一麵詢問身邊婢女江橫的情況,一麵無聊的視線亂看。
隻是,她真的太過無聊了,這條路每天都會走幾遍,關於這裡的景物她都看到膩了。
容妃的視線亂搭,突然被眼前出現在的人嚇了一跳,正想訓斥哪個膽大的賊人竟敢私闖禦花園。
她視線一偏看到他身邊站著李都督,生生咽下了口中怒斥的話。
容思雨臉色一變,像是老鼠見了貓戰戰兢兢的走到兩人麵前,“見過都督。不知這位是?”她拿眼去看李久誠身邊的人,她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