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砍中他的腦袋了。”
“哈哈,他的腦袋肯定開了花了吧?”
“……怎麼你們都不說話啊?現在不應該是慶祝的時候嗎?”
兩人一時之間根本搞不懂發生了什麼。
“咦?威爾怎麼還活著?我們的劍還卡在他腦袋上誒?”
“好像真的是這樣,我還隱隱約約看到了我握劍的雙手,是不是錯覺啊?”
“我們不是站在威爾身後偷襲的嗎?怎麼我們像是麵對著他一樣?還有他什麼時候變得那麼高了?”
兩人相互一看。
“我的脖子怎麼轉不動?”
“我也感覺不到我的身體了。”
在桌子上的兩顆頭顱相互說著笑著。
另外五名騎士看著眼前詭異的場景,整個身體像是脫光矗立在寒風中一樣,說不出的恐懼。
“惡、惡魔啊啊啊——”
剩下的五人驚恐的大叫著,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了,轉身就逃。
轟——
撞開燃燒的木牆,闖進伸手不見五指的濃霧之中。
跑啊跑啊跑。
努力的跑著。
全力奔跑著。
傾儘全力,激發生命力,為的就是逃跑。
可無論他們怎麼跑,朝東朝西,朝上,朝下,所到之處,都是化不開的濃霧。
等停下腳步的時候,發現周圍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了。
眼睛驚恐的朝身後看去。
映入眼簾的,是不斷燃燒的木屋,還有坐在木屋中,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威爾。
哢哢哢。
威爾的腦袋僵硬的轉動,黝黑的雙瞳仿佛能夠吞噬光明。
“不、不要啊——”
眼看著威爾腦袋朝自己轉過來,心中的恐懼上升到了極致。
連身體失禁都顧不上了。
隻能邁開大腿不斷的跑著。
背對著威爾,朝前往不斷跑去。
但無論他怎麼跑,前方都永遠隻是一片白霧,除了一片白色什麼都看不見。
回頭一看,發現威爾的腦袋又朝自己這邊轉動了幾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發現他和威爾的距離,不僅沒有拉遠,反而更加的近了。
隨著威爾腦袋的轉動,距離變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燃燒的茅屋。
漆黑的威爾。
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後。
更加的近了。
他都能感覺到火焰在灼傷著自己的背部。
再一次朝身後望去,他的背部已經快要接觸到燃燒的木牆了。
同時他恐懼的發現,威爾的身前,那張簡陋的木板長桌上,又多了幾個腦袋——不僅是一開始的兩個。
他有一種預感,如果自己被拉近茅屋的話,他的頭顱也會化作長桌上的一個。
“唔啊啊啊——”
他的臉龐扭曲。
雙眼留著血淚。
因為過度用力,雙腳居然折斷了。
靜。
心中的恐懼完全消失了。
不如說不知道為何,內心有著一股莫名的安心感。
打量著周圍,注視著一個個熟悉的臉龐,他在看著他們,他們也在看著他。
“你們也在啊?”
“就等你了。”
“哈哈,你那尿褲子的樣子真是太好笑了。”
“你還有臉說?是誰把腦袋往地裡鑽的?以為這樣就可以成功逃走了?”
“……你看,還有一個人。”
“哈哈,他那個拚命逃跑的樣子真的好好笑耶。”
……
威爾起身離開燃燒的茅屋。
身後的長桌上,七顆頭顱哭著喊著笑著。
燃燒的茅屋完全倒塌了。
火光把那夢魘一樣的場景掩埋住。
威爾向前走去,每走一步,霧氣就淡一分。
當他的腳步剛好冒出荒廢的庭院的時候,霧氣完全消失了。
奇怪的是,原本站在庭院周圍的數百人也不見了蹤影。
茅屋在火焰的灼燒下化作灰燼。
灰燼中看不到一點人體的痕跡。
像是夢一樣。
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兩大男爵家族聚集起來的最精銳戰力,七名騎士,十多名準騎士,數百名裝備齊全的護衛。
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威爾抬頭仰望天上的明月,“庫克家族、伊夫林家族、奇奧拉家族和貝肯家族,都解決了,接下來——”
真正的元凶還逍遙法外——奧加力家族。
不僅僅是這一次,還有十五年前的那次叛亂,兩次叛亂背後都有奧加力家族的影子。
“奧加力子爵家族?”
“沙羅大騎士?”
“還有站在奧加力家族身後的加力伯爵家族?”
“這份仇恨,到結算的時候了。”
“利息稍微有點高,希望你們能夠付得起。”
一個月之後,就是加力家族的家主,多裡亞行省地位最高的人,唯一的一名伯爵,加力伯爵的九十歲大壽。
那時候,多裡亞行省的各大家族都會前去祝壽。
奧加力家族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