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凰賦!
幾人跟著王一近前一看,忍不住一聲驚呼。
在陳星河的手燈照耀下,一座幾進幾出的莊嚴院落進入到所有人眼裡,雖然看得不甚分明,但院落四重,幾進幾出,飛簷走壁,裝飾華美,如果不是幾人站在高處可以明顯看出最後庭院處擱了個棺槨,肯定以為這裡座落著一戶隱逸避世的沒落貴族。
這人誰呀?特麼的修個墳逼格如此之高?
幾人正欲找個緩坡下去,這時突然風雲突變,電閃雷鳴,這下彆說下去了,幾人可能先要找個能避雨的地方躲過這陣兒再說。誰知道上官東陽突然拉住了陳星河,冷笑著高聲說道,國師幻術天下第一,但很顯然你隻學了個皮毛。
果然,上官話音剛落,風雲突收,幾人耳中突然聽見桀桀怪笑,“你們居然也知道國師?那你們知不知道跟著那姓張的國師我受儘屈辱“?
”自己學藝不精還怪彆人,國師當時沒要了你的命是他仁慈。”
“我呸!他仁慈的話就不會削了我大弟子的職權趕我出宮,讓我從人人仰慕的高位成為流離浪蕩的野狗”。
“國師術法精深,人品貴重,怎麼收了你這麼個豬狗不如的東西”,陳星河一聽,連懵帶猜,馬上知道了這人是誰,出言譏諷。隻是上官東陽……,他能從對方施幻的手法馬上分辨出此人是誰,這個小子還真是有點兒本事。
“哈哈哈,一群黃毛小兒,你們那麼向著他說話,就跟他一起去死吧“。
話音未落,仿佛被什麼力量推搡一般,陳星河幾人齊刷刷往穀底滾去。
王一率先穩住身型,從背包中掏出一把似劍非劍的東西往庭院正門口一扔,這把利刃當當正正地插在門庭正中央,而剛剛還自鳴得意的那具白骨仿佛被插中心臟般,慘叫著捂住胸口扭曲後退,這時幾人發現眼前的院落已經看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荒野孤墳,和孤墳周圍裸露著的無數骸骨。
白骨見幻象一招被破,惱羞成怒向王一麵門抓來,眼看王一躲閃不及,呆頭鵝似的一動不動,陳星河眼疾手快,一個起跳向白骨踢去,誰知道白骨雖無血肉,但骨質靈巧,躲開之後返身朝上官東陽抓來,仿佛知道上官東陽雖然能識破幻術,但也最不經打。桑蔭上前一步把上官擋在身後,自己反手一掌向白骨削去。但是白骨卻像是有意識般不跟桑蔭對戰,繞道桑蔭後麵抓住上官東陽一個猛摜,把上官骨碌碌摔進了那一片白骨之中。
桑蔭怒了,當著姐的麵搶人,你玩意兒活膩了!加之剛剛不備被摔入穀底,暈頭轉向,又想起了被山魈吞進肚子裡又是暈頭轉向,一個晚上淨被偷襲,桑蔭咬破食指以指為劍向天一指,嘴裡念念有詞天上行次有七星,地下變幻有五形……,一道強大的氣流從天而降回旋摜進白骨的頭頂,剛剛還冥頑不靈的白骨精還沒反應過來,直接給打進了黃泉地府。
把陳星河和王一都看愣了。
摜通陰陽?陳星河聽人說過,摜通陰陽算是黑客門的眾多絕技之中,比較溫和平常的一種。黑客門摜通陰陽扭轉乾坤,可以直接把妖魔鬼怪打入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雖然如此,也沒人看見過,因為看見過的人都死了,像這副白骨一樣,直接打沒了。
這也叫溫和?
問題是,桑陰是神算桑三爺的嫡傳孫女,但是她的一招一式都是黑客門的絕學。當年青鹽湖底到底發生了什麼?
陳星河的眉頭擰得更緊了。他突然想到了一個更重要的東西,加上桑三爺演技拙劣,也不知道演了多久的老年癡呆,他在掩蓋什麼?他想掩蓋什麼?桑蔭畫的符陳星河見過,那種符的野蠻霸道可以說是神驚鬼怕,聞所未聞,所到之處,魂飛煙消。所以青狐臉兒也好,這個白骨精也好,都怕,桑三爺神算天下第一,功夫也如此之高?
這簡直是二十一世紀的一個未解之謎啊!
這時候上官東陽從那片白骨之中踉蹌著跑了過來,大聲跟眾人喊,馮清!這人果然是馮清。然後他一看陳星河幾人麵麵相覷的架勢,白骨也不見去向,上官有點兒莫名其妙,馮道士人呢?不是,骨頭呢?
這也就上官東陽藝高人膽大,在一片白骨之中爬起來還不忘爬到馮清墓碑上去辨認,大家才知道這人原來是宋朝國師的大弟子,馮清。
馮清是由於當時皇室的一次宮廷政變站位不當被國師清理門戶的。
作為國師張子微的第一位大弟子,馮清在宮廷的地位相當顯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這人好大喜功,陰狠歹毒,本來張之微早就有所察覺,但是念及馮清學藝不易根本不壞,況且自己隨時在旁,馮清未必畢敢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情,所以一直相安無事了好多年。
但是因為一次國本事件,馮清這個道士居然妄想參與朝政,國師才痛下決心清理門戶。大宋本就人丁單薄,曆代皇帝都為生兒子發愁,馮清與當時妖妃勾結殘害太子妄圖改朝篡位,國師痛定思痛,把馮清趕出宮門,並嚴令其終身不得再踏入皇城半步。
但是國師畢竟一念仁慈,這個要滅九族的潑天大案,國師責人先責己,深怪自己沒能當機立斷,險些犯了大錯,動了國本。搞得皇帝看國師整日痛不欲生茶飯不思,一麵深敬國師為人,一麵深思弟子有錯,過不在師傅的道理。恩赦馮清回家結婚生子過活兒,後代子孫不入廟堂為要,也算是安撫國師那顆破碎的心。
但馮清這樣的人很明顯沒覺得自己有錯,而且深怪師傅沒有出全力保全自己,說不定自己被趕出皇宮還是師傅的授意,就這樣,被剝奪了官身的馮清如喪家之犬樣灰溜溜地回到家鄉,天上地下的巨變本身已經令到馮清痛不欲生,回鄉之後不用說又受到鄉鄰街坊的諷刺挖苦,馮清又氣又急,怨憤難平,一下子就病倒了,如果馮清能從此悔捂,安穩在家度過一生,這也不失為一種格局。誰知道馮清這一病居然來勢洶洶,如火如荼,居然一病不起了。老父親到底憐惜兒子,非要為兒衝喜治病,就這樣,馮清在大婚之夜暴斃,怨氣衝天,終致成妖。
也是機緣巧合之下尋得寒玉床,畢竟馮清習藝數十載,術法精湛,千年的時間裡令到自己白骨生肉,一如生前。這家夥還以為蒼天憐憫,給他機會練成絕技,從此便開始了自己煉丹習藝,結婚生子的妖孽人生。執念之深,可憐可歎。
所以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嘛!
國師張子微在自己所著的《玉髓真經》裡記載了此事。隻是他要是知道大弟子馮清死了也不安生,弄出這許多張致,恐怕自己的棺材板兒都蓋不住了。
隻是這麼多年,你是虜了多少人!桑蔭望著穀底累累白骨,心裡湧起悲憫。不是馮清術法高超,不可能騙得過眾人的眼睛,特彆是陳星河。而且難怪上官東陽入這裡之後形如失蹤,九轉塔找了幾次都找不著。這次如果不是桑蔭跟著,馮清著急找女人拜堂成親,他們可能也找不著。縱是如此,幾個人對陣他一個還差點兒乾報廢,一個普通人誤入到這裡,豈有生還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