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風穀與費倫冬與春!
距科爾沃,伊文,洛伊,琴,以及他們的委托人珍妮·灰杖從劍灣出發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在大馬車上過日子可不好受,看起來珍妮過慣了天鵝絨靠枕的日子,她這一個星期裡不斷地咒罵這馬車的製造者以及這條顛簸的道路。她渴望著馬車停下好讓她坐在踏實的草地上緩一緩她疼痛的臀部。可她還是縮短休息的時間與次數,因為她深知時間的重要性,就算隻有一秒的差異,也可決定一個人的生死。這是許多年前在冬堡的日子裡她學到的。
洛伊握著馬鞭,卻很少真正地抽打那三匹灰馬,他有著德魯伊一樣的思想萬物,尤其是自然的生靈,都值得尊敬與善待。而科爾沃坐在他的身邊,一雙巧手熟練地擺弄他的銀色匕首。他很疑惑地看著洛伊在這豔陽高照的大熱天仍然帶著沉重的頭盔。他問“我說夥計,你不熱嗎?這大太陽底下,快趕上夏天了。”洛伊遲疑了一下,用他低沉的嗓音說“我隻是……還不習慣把傷疤露在外麵。”
科爾沃身子往後一靠,問“是在貝爾苟斯特弄的嗎?”洛伊搖搖頭,頭盔與全身鎧甲摩擦發出了頭皮發麻的聲音。他說“不,比那要早得多,科爾,也嚴重得多。我……其實不想說。”科爾沃知道他的這位好友,如果是自己應該知道的事,他會說的,洛伊從未欺騙過任何人。可這恐怕也是他吃虧的原因吧?科爾沃悲哀地想,如果他稍微學著不那麼正直,他或許就不會在騎士中顯得落魄。可他要是不正直,他就不是洛伊·炎刃了。他的正直正義如同太陽,而自己的狡詐則就像太陽照不到的影子。
他又聽見伊文在後麵與琴交談,雖然很小聲,可他還是從車輪碾過石子的聲音中認出了他們在聊些什麼。無非是他們在貝爾苟斯特的故事。不過,他從他們的語氣中聽出了他們倆之間的曖昧關係。哎,他們早就應該想到的,當時在酒館裡,琴對伊文直呼大名,可見他們關係的親切。
可這時洛伊卻勒住了馬。科爾沃不免打了個趔趄。他有點惱怒地問“怎麼?!”可洛伊隻是指了指前方,右手放在了腰間的長劍上。科爾沃才看到前方三個碩大的熊地精還有兩個麵容可怖且高大,獠牙外露,身形瘦長且皮膚暗黃的巨魔。該死。科爾沃想。他知道這些熊地精不用擔心,可那兩個巨魔就不好辦了。他明白巨魔凶暴殘忍而且生命力頑強,那近乎變態的再生能力使得隻有火與酸液才能殺死他們。這五個凶神惡煞走近,一個斷了根牙的巨魔用近乎嘶吼的嗓音朝馬車上的人大喊,而在它喊完後,一個拿著長弓的熊地精顯然充當翻譯,他的通用語以一個怪物的角度來評價還算過得去“我們的老大,斷齒者科諾諾爾,向你們致以問候。而它希望你們能施舍我們一些飯錢,不知各位閣下意下如何?”
洛伊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觀念,問“那飯錢要多少呢?”熊地精用巨魔語複述了一遍,那斷齒者則用奇怪的吼叫與手勢,熊地精回複“200金幣,不然,死!”科爾沃臉色變得難看,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洛伊,隨後爬下馬車,同時用事先擬定好的暗號敲打後麵的車廂。他轉向熊地精,也觀察它們的站位,說“我來給錢。”他走近那熊地精,將左手伸進袍子,待後者將頭靠近袍子向裡麵瞅時,他飛快地從腰間取出銀質的匕首,刺入了熊地精的下巴。隨著暗色的血液噴湧而出,隨著那地精的“啊!”變成了“額……”,洛伊從車上跳起,拔出長劍刺向斷齒者,同時科爾沃也向右躲閃,可是,另一個膚色偏黃的巨魔卻一爪拍向了他的胸口,科爾沃如同一個土豆袋一樣飛了出去,倒在地上,他忍著疼痛,用手背抹了抹嘴旁的血,看著黃巨魔朝他撲來,他快速地躲閃,讓巨魔撲了個空,摔在地上。洛伊則早已刺穿了斷齒者的大腿,他沒有拔出劍,轉而從後背卸下了一把雙手劍,劍身上反射的日光使斷齒者一陣發暈。這或許就是洛伊最引以為傲的聖騎士聖劍,工匠模仿“神聖複仇者”打造出的“正義維護者”。這把劍或許就是洛伊堅持正義之道,貧窮落魄的原因吧。他用力砍向斷齒者的腹部。
與此同時,琴,伊文,珍妮也衝了出來。琴沒有半刻疑惑,一箭射向一個熊地精的喉嚨,後者居然想要用手接下飛來的箭,可結果確實它的手掌與喉嚨釘在了一起,倒在了地上。伊文的雙手在一陣詠唱後燃起了兩團火焰,那是可以在巨魔瀕死時殺死它們的“馬友夫微流星”。他將三團小流星扔向黃巨魔,與此同時科爾沃也從腰間取出了兩柄短劍,刺入了黃巨魔的大腿。黃巨魔在燃燒中半跪下來,可他仍然抓起常人拳頭大的石頭扔向伊文。可它的左手剛將石頭扔出,科爾沃用短劍刺入了它的心臟。伊文的右肩被砸傷,可他仍用左手扔出了一發小流星,點燃了黃巨魔的軀體。而珍妮也送了斷齒者一發“馬友夫強酸箭”,酸蝕了它的胸口,讓那個巨魔黑色強勁的心臟暴露在空氣中。斷齒者喊叫著,雙手抱拳砸向了洛伊,可疼痛影響了它的判斷,洛伊在右邊,它卻砸向左邊。洛伊蹬著它的右膝蓋,跳了起來,刺穿了斷齒者的心臟。與此同時,一發小流星飛向了斷齒者的腦袋。
隻剩下了一個熊地精戰士,它,丟下了斧子與盾牌,飛快地扭頭就跑,可它剛轉頭,迎麵而來的卻是冰冷的銀色匕首,與一個黑兜帽的魔鬼。
科爾沃拔出銀色匕首,擦了擦黑色的血汙。
打掃戰場後,他們從這些屍體上搜出了兩小袋滿滿的金幣,估摸著應該有300金幣。珍妮作為一個法師兼牧師,正在治療伊文的肩膀,科爾沃喝下了一小瓶藍色玻璃瓶中的治療藥水,從腹部與胸口的疼痛中回複過來。
“巨魔與熊地精合作?”珍妮問。科爾沃思索了一下,“不同種族的怪物間合作傷害來往路人?這樣的事在早些時候我在一個深水城來的侏儒聽過,這恐怕就是了。也就是說我們已經接近深水城了。”“而那裡的人們需要幫助,這恐怕不是一件獨立的事件,科爾,我們應該去幫他們。”洛伊拾回了他的武器。科爾沃點點頭,賺些外快也不錯。
珍妮本想拒絕,但一個身穿棕袍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腦中,以及他的話“保持你的天真,還有,保持你的善良,小木杖。”她也同意了,因為這也是他想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