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風穀與費倫冬與春!
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珍妮突然停止了咒罵。又或者說更像是被強行扼住喉嚨而發不出聲響。科爾沃扒著鐵杆,努力想看看來者何人。
“如你所見,凱爾本大人,這些,就是集結怪物劫掠村莊的罪犯了。”這句話出自科爾沃這輩子還有下輩子都不想見到的女人之口。此時全身的血就像湧上了腦部一樣,他感到了憤怒與羞愧影賊工會目前的首席刺客竟會毫無防備地被丟進地牢。
夏蘭薇洛茲仍舊穿著一襲白衣,除了手勢,但仍然掛著龍形的吊墜。
跟在她身後的是一個身穿棕黑色法袍,手執一根足有成人般長的烏黑的木質法杖,並不像伊文的那根頂部裝有水晶,相反,其頂部就像樹枝一樣糾纏在一起。
黑杖,對,凱爾本·黑杖,深水城的領主,當今幾位傳奇法師之一,但他的脾氣可不比伊爾明斯特好。
凱爾本站住,依靠著那根法杖,威嚴地審視關在牢裡的諸位。珍妮為什麼不說話?或許她可以和凱爾本交談一下。科爾沃想。但凱爾本卻顯得不認識珍妮一樣。
“還有一個,對吧。”黑杖用富有磁性的嗓音說。
“是的,一個難搞的術士。不過在植入反魔法金屬後,他也安分了。”夏蘭薇洛茲答道,不忘帶著微笑。
“染料到位後,灰色也會變成濃黑。就算在月光閃耀的墓地,也會顯得昏暗。膽子大後,小老鼠也會從下水道鑽出,溫度足夠,冰冷的劍也會燃起火焰,力度到位,再鬆垮的弓弦也會繃緊……”凱爾本叨叨了幾句。
“沒錯,這些罪犯都是惡向膽邊生之徒。”夏蘭薇洛茲接道。
“五天後,我會親自審問。”黑杖轉過身,支持著法杖遠去。夏蘭薇洛茲再看了看他們,皺了皺眉頭,離開了。
在他們遠去後,珍妮突然喘氣。
“小老板,剛才怎麼沒見你發聲?”科爾沃翻了翻白眼。
“我中了沉默術,顯然是凱爾本釋放的,而且是通過意外術觸發的。”
“是是是,如果我是他,我也會堵住你的嘴。你可是個名門,注意形象好嗎?天,你用的詞彙比安姆碼頭區的水手都還要粗魯。”科爾沃沒好氣地說,但同時又仔細地摸索牢門上的鎖頭。
“不,他顯然是避免我說出我們認識。再說他最後說的那段胡亂話似乎在暗示我們。”珍妮艱難地將頭探出牢房,看著科爾沃。
“唔,灰色變黑顯然是指你和黑杖,老鼠恐怕是說我,那劍和弓弦我想就是洛伊和琴了。說來洛伊如何?”
“額,他,其實醒來過一次,但他咒罵守衛,又扯了一大堆什麼騎士八榮,道德正義之類的話。”珍妮回答,又繼續思考凱爾本的話語“月光閃耀的墓地”
“深水城的月亮掛在東方,這樣,照下的光會在西方,那麼估計就是深水城西部的一塊無高樓無樹木的開闊墓地了。”科爾沃用褪去手套的靈巧的手指摸索鎖孔處。
“是的,那是城裡的精靈的墓地。但黑杖塔離那倒遠了點。”珍妮說,同時滿是讚賞的語氣。
“啊哈!”科爾沃驚喜地叫出了聲。
“怎麼?”
“我發現這裡的牢房該休整一下了。這兒用的鎖頭是極老套的類型,換作阿斯卡特拉的可就不一樣了。”
“所以你可以出來了。”
“十有八九。”科爾沃把彆在胸口的影賊公會勳章摘下。通過幾下靈巧的轉動與分離重組,一件精巧的開鎖工具便握在了科爾沃的手上。他的手穿過空隙,將開鎖工具插入鎖孔,幾番扭動後,牢門便開了,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但不幸的是,正因為是老式鎖,我的開鎖工具隻能卡在這裡麵了。唉,這倒價值1枚金幣。”科爾沃搖搖頭,輕輕地走開。
“等等,你要去哪!”珍妮大喊。
“放心,你的命比我貴得多,我會回來的。”科爾沃頭也不會地說,但他又不免看了看洛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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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爾沃走出了成列的牢房。發現這裡的守衛數量少的可憐。隻有一個侏儒靠著把木質的椅子呼呼大睡,一長串鑰匙掛在腰間。隻有蠢材才會去偷掛在腰間的鑰匙。他想。他看到在一旁的長桌上放著自己的武器,錢袋,腰包,還有鬥篷與戒指。他聽著侏儒這堪比巨龍的呼嚕聲,和濃烈的杜鬆子酒味,他便放心地走向自己的裝備。
最後,他套上了自己的沙賊戒指。他瞬間便消失不見。
科爾沃貼著牆,向外走,同時注意一些細小的聲音。有腳步的地方就是路。但是,安靜極了。他隻能聽見侏儒的呼嚕和一些關於大頭菜與蘿卜茶的夢話。
等等!科爾沃停下,他明顯地聽到了牆壁內的細小摩擦聲,與類似於齒輪轉動的刮擦聲。
他摸著牆壁,摸到了一塊與周圍高出幾毫米的磚塊,他按了下去。
牆上的灰塵抖落,牆壁打開了。露出了一條通向地下的似乎有著無儘階梯的昏黃道路。
唔,好吧。他走了進去,牆壁又重新收回,把這個大膽的半精靈與外界隔絕。
他順著階梯往下走,同時注意那股摩擦聲。他朝著摩擦聲變大的方向走去。
旁邊牆上的浮雕,似乎不是出自人類之手,有點像是某種爪子細小的生物挖出的。
摩擦聲越來越近了。同時他又聽到了令他害怕的聲音,他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聽到了沉重的呼吸聲,就像沼澤地的黑龍一樣。
冷汗從脊背上冒出,手臂上起滿了雞皮疙瘩,汗毛立起。
他扒著牆壁,走到了底部,微微探出頭。
他看到了一座巨大的洞穴,地上散落著無數金幣與水晶,還有一些卷軸。在這一座座金幣堆成的小山中間,盤踞著一頭覆蓋著金屬鱗片,在不知從何處照來的光芒下閃著耀眼的光芒的巨龍。這條色如鋼鐵的巨龍正閉眼酣眠。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金屬味。
更讓科爾沃害怕的,是他看到在那龍的頭頂,在雙角之間,穩穩地安放著一條銀白色的龍形項鏈。
和夏蘭薇洛茲的那條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