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風穀與費倫冬與春!
黑暗精靈因被突如其來的捆縛而繃緊了全身的肌肉。他有些吃力地念出一句咒語。
突然一股紫色的火焰包裹了黑暗精靈全身,那本來纏繞的藤蔓被燒斷。黑暗精靈在空中調整自己的身姿以減輕下落的衝擊,也為了更好地突襲。
但科爾沃已經抽出了銀質匕首和熾熱之刃等候多時。“你打掉了我的劍。”他說,“我可不喜歡這樣。”說罷,科爾沃用左腳發力並儘量讓左側的身子衝向黑暗精靈,從而避免對傷口的傷害。
科爾沃用了一套名喚“四突進”的佯攻步伐,而黑暗精靈顯然中計了。他因躲避撞擊而側過身子,並用彎刀擋住刺來的燃燒的短劍。但科爾沃的匕首則不偏不倚地刺向黑暗精靈的腰部。
但,這也許隻是科爾沃樂觀的想象。
黑暗精靈的確“中計”,但他那被科爾沃擊中的腰部護甲就好像被塗了層油一樣,科爾沃的匕首被劃開。由於失誤,科爾沃沒有掌握好自己的平衡,他打了個趔趄,而著也把他受傷的腰部暴露在黑暗精靈的刀下。
“可悲的樂觀。”黑暗精靈邪惡地笑著。隨後他便猛烈地用手肘擊打科爾沃的腰部。
科爾沃被這與精靈體型毫不相稱的重擊擊倒,又或者說是擊飛。他痛苦地吐出一口鮮血。
他沒有殺自己。科爾沃腦中閃過這個念頭。他隻是在玩,就像飯後的散步或者清晨的慢跑一樣。
一支飛箭呼嘯而過,精準地插在精靈的右肩上。琴射出的那隻箭擊穿了黑暗精靈的護甲。
“秘銀?”黑暗精靈把頭歪向琴,玩味地說。
又一根帶著同樣箭頭的飛箭作為回答。
但黑暗精靈靈巧地躲開。他早已知道了這個隊伍每一個人的習慣科爾沃喜歡以對自己傷害最小的攻擊風格,典型的利己主義;洛伊的格鬥過於公正以至於躲開輕而易舉;伊文的軟肋便是白刃戰;琴的優勢隻有突襲;而珍妮,她的不可控性隻來自於她腰間的短劍,好在她並不知道如何使用。
伊利奧斯聽到了身後的盔甲撞擊聲,還有因為彎刀造成的傷害而發出的喘息。他想都沒想就彎下腰,並轉到刀柄,將利刃對準洛伊膝蓋右側。
黑暗精靈躲開了洛伊強有力的橫掃,並廢掉了洛伊的膝蓋。洛伊的頭盔後發出了一陣沉悶的呻吟,隨後痛苦地半跪在地上。黑暗精靈舉起彎刀,準備給騎士最後一擊。
一把冒火的短劍飛來,擊飛了黑暗精靈的彎刀,並準確地劃過了他的臉頰。一股焦糊味襲來。黑暗精靈捂住自己的右臉,大聲咆哮,並向後跳開。
科爾沃衝了上去,絲毫不顧自己腰部已被大塊鮮血沾染,他已經感覺不到疼痛。當那個黑暗精靈打算處死洛伊時,他就已經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你會付出代價的!”黑暗精靈的臉痛苦地扭曲著,駭人的傷口出現在他的右臉上。
科爾沃拔出匕首與狼形短劍,猛地突向黑暗精靈,大喊“你也一樣!卓爾人!”科爾沃靈巧地紮向精靈的肋間,那是他身上唯一用皮革包裹的地方。
黑暗精靈擋下了短劍,但科爾沃的銀質匕首刺進了他的肋下,鮮血湧出,他咳出了一團血霧。黑暗精靈強忍痛苦,舉起僅剩的彎刀,用刀柄重重地擊打科爾沃的腹部。
他將科爾沃摔在地上,同時拔出刺入肋下的匕首,並高高舉起,企圖刺進麵前這個小賊的喉嚨。
但珍妮用一發魔法飛彈擊中了他的手腕。麻刺感與燒灼感充斥著黑暗精靈的大腦。但腦中尚存的理智讓他沒有怒吼,相反,他順勢倒在地上,但手按在腰間。
珍妮的雙手此時充斥著未定型的奧術能量,以準備隨時施法。她慢慢走近,將腰彎下。
但太遲了,她想。當她察覺時,當伊文喊出第一個字節前,當科爾沃站起前,都太遲了。
黑暗精靈以令人吃驚的速度與靈活坐起,同時一把奪來了那被掛在腰間的短劍。在珍妮反應過來前,他迅速地拔出了那已有近十年沒有見光的烏黑劍身。上麵的符文發出強烈的藍光。
一股強烈的魔法氣浪擊飛了圍攻伊利奧斯的所有人。
當硝煙散去,眾人看到那黑暗精靈高傲地站在他們麵前,他右手緊握的短劍源源不斷地發出藍色的奧術能量,劍柄的寶石發出了詭異的藍光。他全身上下被一團藍色透明的能量包裹,就如同身著重甲一樣,他甚至沒有出聲,幾大團藍色能量飛向他們。當藍球擊在地上時,便猛地爆裂開。眾人無助地躲開。
黑暗精靈狂妄地笑著,他又舉起短劍,企圖再一次攻擊。但他瞬間感到了無力感與疲憊,他感覺那柄短劍仿佛有千斤重一樣。他知道不能戀戰,便做了幾個手勢,兩把彎刀便飛了回來。
他又用上全身的力氣,控製短劍打開一道傳送門。他消失在了一道白光之中。
他們燃起了一團火,時間已經是深夜了。
科爾沃被包紮好後,便被命令躺在篝火旁好好休息。洛伊的肩膀和膝蓋被珍妮醫治了,但膝蓋在靠近火時總會開始隱隱作痛。伊文說這是黑暗精靈的魔法彎刀的效果。
琴守著上半夜,隻有她受的傷最少。但珍妮睡不著,她眼睛裡浸滿了淚水,“我弄丟了……”她喃喃道。
大家都睡不著。
科爾沃靠在一塊石頭上,問“那把短劍,是什麼來頭?”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珍妮是怎麼得到這柄強大的魔法物品的,照理來說,隻有那些傳奇法師才會擁有。雖然自己也沒見過幾個傳奇。
“還記得我說過,我會告訴你們我的目的嗎?”珍妮說,眼睛望著遙遠的北方,聲音聽起來又縹緲又無望。
“那把短劍,就是那“目的”給我的。那是他最後的禮物,就在他完成以前後,在他……”珍妮說不下去了,她開始嗚咽。琴靠在她身邊,用手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被,安慰她,讓她靜下來。
“他的名字叫蘭提斯,那個被萬千大眾唾棄的人。”她繼續“但所有人都不了解他,不知道他是什麼人。我也不敢說自己完全了解他,但那足夠了。”她看著他們。他們默默無言,都看著她。
“請繼續吧,夜晚還很長……”伊文說。
珍妮歎了口氣,仿佛光是回想就是件痛苦而吃力的事,她盯著那啪啪作響的篝火,溫暖讓她心安,好讓她回到那寒冷的過去。她說“那是他第一天給我上課,他是一個棕袍士,但對我來說,他和大法師是一樣的。他是塑能係的天才,他……”
如果有人能路過那離至高森林還有一段路的小森林,他會看到一個綠袍的女精靈和一群人圍著溫暖的篝火,一個背著弓的漂亮精靈摟著她,她在講著些什麼。周圍的人都默默無言,他們都在認真地聽著,連那個小賊玩匕首的手也停了下來。篝火因燃燒乾燥的樹葉而啪啪作響,讓人心安。
但沒有人看到,誰也沒有。一個人都沒有。那森林裡,沒人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