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月吳錫元!
郭令儀的臉色難看極了,“當初我那好父親覺得我這做女兒的有損他的名聲,就要將我送去庵堂。我被賊人擄走之後,他也沒有報官。”
王廣賢仔細想了想,確實不曾記得郭夫子前來報官,他張了張嘴,卻也不知道要怎麼勸她。
郭令儀看著他的神色,心裡頭也明白了個大概,便更加心灰意冷了。
王廣賢輕咳一聲,公平公正地說道“這事兒上,你父親自然也有不對的地方。但你也要仔細想想,可是你先前確實做得過分,傷了你父親的心?”
郭令儀板著一張臉,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樣,“大人,若是您的孩子犯了錯,您會怎麼做?我祖母先前兒已經讓紅英告訴我了,我父親當時已經動了念頭,想要一碗湯藥灌下去讓我病逝!”
王廣賢聽得瞠目結舌,一時間竟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從前在京城的時候,曾經有所耳聞,有些高門貴族為了家族顏麵,是會處死給家族抹黑的人。
但郭夫子家也就出了他這麼一個舉人,還沒有入仕,這又是為何呢?骨肉親情難道就沒有那一點麵子重要?
他家小兔崽子皮成那樣,他都沒舍得下狠手打他。
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這個案子在他這兒已經了結,郭家的事兒他也懶得再過問。
便直接問郭令儀,“既然如此,那本官便差人叫你送去庵堂吧!”
郭令儀又看了一眼綠柳,問道“你呢?”
綠柳搖了搖頭,忽然給她跪了下來,磕了個頭,“綠柳已經死了,小姐,那日我從懸崖上跌下去就已經死了。您對我的恩情我也已經還得差不多了,我還有些事情沒有了結,還請小姐放我離去。”
她沒有再自稱奴婢,可見是鐵了心要背主的。
奴仆背主可是大罪,如今就當著知州大人的麵兒,她都敢如此說來,看來也是狗急跳牆,無所顧忌了。
郭令儀想到她替自己受的那些罪,難得動了惻隱之心,她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罷了,咱們倆人都是可憐的,要走就走吧。隻是咱們好歹主仆一場,有些事兒我還得再叮囑你兩句。先前兒經曆的一切你就都忘了吧,就當是被狗咬了,往後的日子定然不會比那時候還差,你可莫要行蠢事。”
她這一番話倒是讓綠柳好生詫異,在她眼裡,這世上最蠢的人就是大家小姐。若不是她自己作死,她們兩人又怎會落到這步田地?
可是她也明白她這番話是好意,怕自己想不開尋短見,便應了一聲是。
“多謝小姐提點。”
郭令儀想了想,將自己頭上唯一戴著的金簪拔下來遞給她,“這個你且收著吧,也能讓你後頭的日子好過一些。”
綠柳又是一陣驚訝,她跟著小姐這麼多年,手上存的銀錢加起來都沒這麼多呢!
“小姐,那您怎麼辦?”她們兩人自幼一起長大,誰不知道誰啊,小姐走的時候就是被偷偷送走的,都來不及收拾細軟。
這簪子若是給了她,小姐就什麼都沒了。
郭令儀卻想得開,“本小姐都要去庵堂了,還要這些俗物作甚?”
至於今後如何,走一步看一步,就如她所說,今後的日子還能比她先前兒在雷霆寨的時候更差嗎?
綠柳還要再說,郭令儀卻打斷了她,“行了,說那麼多廢話作甚,拿著東西趕緊走人,彆等待會兒本小姐沒了耐心,不讓你走了!”
綠柳這才又給她磕了個頭,最後道了聲謝,轉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