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月吳錫元!
兄弟倆也隻有兩個時辰的休息時間,就得去接著乾活兒。
當然工錢也比原先漲了二十個大錢,這活兒雖然辛苦一些,但大家都是心甘情願的。
大成躺在床上,看著簡陋的屋頂,想起自己有孕在身的媳婦兒,一張糙臉也柔和了許多。
他媳婦兒肚子應當很大了吧?算算日子七月份就該生了,他們這裡活兒做到六月中旬就完了,到時候他就回家陪著媳婦兒生孩子去!
一旁的二成倒是很好奇,對著戴川問道“兵爺,您怎的受了這樣重的傷?可是被炸的?先前兒聽到山裡頭轟隆一聲,據說山裡的狼都下山了。”
戴川連忙搖頭,“彆,兄弟啊,你可彆瞎說!我哪兒是什麼兵爺?!我就是個當地的村民,山上打柴的時候被波及了。”
二成正拿著帕子洗臉,聽了這話側過臉看了他一眼,隨後就笑了,“嘁!兄弟,你哄誰哩!雖說你說話也有口音,但我們當地人一聽就聽出來了,你這發音根本就不對!”
戴川臉上的笑容沉了下去,“咋的,我十年前跟我爹娘逃難來得不行?”
二成也沒在這事兒上斤斤計較,端著臟水打算出去倒了,“成成成!你說甚就是甚,好好養傷,估摸著你家裡人也等著你回去呢!”
……
這天夜裡蘇九月又做夢了,她靠在牆上,揉著眉心,才漸漸緩解了腦袋裡的脹痛。
夢裡大嫂和二嫂哭了一宿,哭得她腦子都痛了,可是勸也沒法勸。
她爬起來跪在炕上,伸手推開了窗戶,晚間的微風吹了進來,她的發絲被吹到了肩後,腦子裡那種鈍鈍的痛才散去了些許。
原本趴在地上的黒黑也汪汪叫了兩聲,見到是蘇九月本人,才又趴了回去。
蘇九月趴在窗台上,理了理自己昨兒晚上做的那個夢。
夢中大哥和二哥因為偶然間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兒,被賊人所殺。
雖說那賊人被抓了回來,可大哥二哥已經沒了性命。
人死不能複生,她婆婆一夜之間沒了兩個兒子,整個人仿佛一下子丟了魂兒,原本的精明能乾都沒了,隻剩下一副行屍走肉的皮囊。
大嫂動了胎氣,提前生產,七月活八月死,她肚子裡的孩子正好八個月……
二嫂趴在二哥身上哭得驚天動地,硬是不讓人入殮,不吃不喝就像是要隨他去了似的……
直到她醒了這麼久,都還沒從那種深切的悲傷當中掙脫出來。
蘇九月深呼吸一口窗外的空氣,才從床上下來,穿上鞋去外頭準備燒火做飯。
她做的夢十有八九是真的,也就是說大哥和二哥的危險也是真的,她必須想辦法讓他們度過這一劫。
卯正的時候,也到了劉翠花起床的點兒。
劉翠花洗漱完,照例來給兩個兒媳婦熱牛奶,還要給宋闊熬湯藥,三碗水熬成一碗水,可得費不少功夫哩。
她剛一進廚房就發現了蘇九月的不對勁兒之處,“九丫,你昨兒沒睡好?”
蘇九月好不容易等到她醒了,臉上露出了些許著急,“娘,我昨兒又做夢了!”
九月這孩子要說也是個可憐的,幾乎沒做過什麼美夢,幾乎每次做夢都是噩夢,這幾次三番的也實在折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