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靖川滿意的點頭,這種敏銳的感知,才有資格統領幽州軍,不通軍事謀略,一聽有突厥探子就開始懷疑慌亂的人,隻會帶著幽州軍送死。
“突厥用暗夜修羅當借口,屯兵十萬以上,其目的很明確,要在五月之時開戰,劫掠幽州,之前突厥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已經讓突厥忍耐到了極限。”
趙靖川不擔心這些,擔心的是江海。
突厥軍動,朝廷必會派來善於統軍作戰,經驗豐富的將領,必會與江海發生衝突。
“趙將軍不會是想和稀泥吧,那你應該是勸對方一致對外,隻要安排沒有問題,我當然全力配合,但凡對方胡來,我眼睛裡揉不下沙子。”
“妥協、忍耐都不可以,幽州兵因為對方的安排死一個都不行,這是底線。”
必要的損傷、犧牲都可以,學習兵法到現在,江海已經不算紙上談兵了,要不是沒指揮過全軍作戰,沒這資曆,江海定要爭主帥之位的。
趙靖川歎氣,就知道是這個結果,觀江海之事跡,對敵人狠辣,卻極為護短,哪怕手下犯了錯誤,都能說成是對方的錯。
“那你能說說,你準備如何對付突厥麼?”趙靖川退而求其次,總要偏向一方的,知道江海不妥協,就偏向江海,主帥來了,也不得不配合,最好是一致對外的。
“聽到趙將軍說有突厥探子,我忽然想到了瞞天過海之計。”
江海說出自己的設想,想聽聽這位老將的建議,是否可行,不能自以為是。
“如今我手上有十二萬大軍,其中衛南升手下五萬大軍乃是我抽調幽州軍組建的精兵,衛南升擅長血虎陣,已經頗具虎威,再需一月時間,就可成軍。”
“其餘將領各有建樹,加上趙將軍的雲中鎮守軍,足以和突厥一戰。”
“旗鼓相當之下,對方投鼠忌器,我們為何不加以引導隱藏,此後一段時間針鋒相對,讓突厥誤以為我們二人決裂。”
“此其一也。”
“二者,我還有一麻煩,新上任的幽州刺史,兵部派來的主將都會與我爭鬥。”
“突厥若得到這個消息,必會幸災樂禍,以為時機已到。”
“這計策真假難辨,有一定的可行度,但幽州內部,你封鎖嚴密,突厥無法得到真正的消息,要是在邊境主動散播,突厥就能猜到我們的意圖,說不定會將計就計。”
趙靖川發現其中的漏洞。
江海早有算計,繼續說道。
“誰說突厥沒有暗線,前幾日,機緣巧合之下,我發現了臨海郡的突厥內奸,已經派人控製,假裝傳信,對方現在應該得到了我的很多消息。”
“消息全部為真,隻需突厥人側麵驗證一下,當然,也有半真半假之消息,我這屬下,精於此道,比我都擅長,要不是我與他相處已久,我會以為他背叛我了。”
“足夠了,你將要與新來的刺史發生衝突誰都能猜到,主將也是真的,可以迷惑突厥。”
趙靖川的反應極快。
“但做不到萬無一失,不能小覷對方。”
趙靖川與江海發生巨大的衝突,幽州軍必定大亂,相互爭鬥之下,突厥得利。
要是江海遇到後麵的麻煩,軍政兩權都坐不穩,十二萬幽州軍在互相爭搶之下,會喪失戰鬥力,說不定還會出亂子。
突厥要是信以為真,隻需突襲雲中城,消滅趙靖川的大軍,就能攻入幽州。
此計若成,隱藏實力的十二萬大軍圍殺而來,與趙靖川合圍突厥,定能讓突厥兵力大損,從而占據絕對的優勢。
“何須萬無一失,我們不引導,隻告訴對方消息,讓他們自己判斷,隻要消息都是真的,那麼他們就會相信。”
江海與趙靖川仔細的商議,推演,痕跡越少越好,讓對方自己判斷。
“此計可行,還缺少一點,你現在需要全力備戰,多來邊境,在軍中展現自己的手腕,將名聲傳入突厥。
你的手段突厥可是知道的,讓對方懼怕,他們反而更相信自己的判斷,以防萬一,他們必會來攻雲中城!”
兩人定下迅速的定下計策,這計策需保密,兩個人知道就好,將領們互相鬥一鬥也是好的,增加可信度,演戲最終落了下乘。
這計策經過趙靖川的完善,看不出什麼痕跡來,這就是江海不喜歡老家夥的原因,太陰險了,稍不注意就掉進坑裡了。
計策要開始了,第一步就是翻臉。
江海和善的微笑,拱手行禮:“還請多多諒解,在下善言語激辯,都是無心之言,將軍可不要真的生氣。”
“文縐縐的裝什麼,我年輕之時隻是鄉下的泥腿子,一罵人就帶著鄉音,你可莫要在背後嘲笑我。”
趙靖川樂嗬嗬的擺手,表示不介意。
一老一少拉開架勢,氣氛立刻劍拔弩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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