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連連應答,這時候小廚房也做好了早點,原本也想按照女子出嫁一般塞兩口點心,趙清河一聽立馬不乾。這一整天忙活還不知道下頓在哪,還吃得這麼少還讓不讓人活了。便是命人去準備一大碗臊子麵,起先婆子還不同意,說是吃完嘴裡有味道,怕熏了新郎官。而且又有湯,怕半路要如廁。
趙清河卻是不管這麼多,結婚是大好事,把自個弄得這麼淒慘還要不要人活了。其他人拗不過隻能同意,趙清河這才心滿意足的吃上了臊子麵,雖說不餓,也連一點湯都沒剩給吃完了。
嚴晃、雲熙一大早也過來了,嚴晃笑得見牙不見眼,“清河兄,我給你添妝來了,早生貴子哈。”
趙清河狠狠瞪了他一眼,“彆逼我這大喜日子爆粗打人,我不介意用鮮血為我送嫁。”
嚴晃才不怕他,從兜裡掏出一張銀票,“彆說我不用心,我覺得這世界上銀子最能代表心意。”
趙清河一看,眼睛不由亮了起來,“好兄弟,為這些錢我不介意多嫁幾次。”
“呸呸呸!大喜日子可不能說這些話。”一旁的喜婆狠狠啐了幾口,琉璃和流蘇也不由對視抿嘴一笑。
雲熙則是掏出了一個匣子,一瞧就知道裡邊東西價格不菲,趙清河接了過來毫不客氣的打開,一看頓時臉都綠了。
“你這是啥意思!”
雲熙一臉淡然,“這玩意可貴著呢,全天下就一隻。”
“老子拿女人用的釵子有啥用啊!”趙清河忍不住吼道。
雲熙眯著眼笑容不善,“這些就是心意,有幾個真的會用上。留著當傳家寶吧,上麵的寶石可是不容易尋。”
趙清河每次看到雲熙都毫不客氣的奚落當初他帶頭蓋上花轎之事,雲熙早就等這一刻了。
趙清河噎了噎,想要說什麼卻被喜婆緊緊盯著,這大喜日子又不能隨意說話,隻能憋屈的收了下來,認識不靠譜的朋友還真是造孽!
常廷昭騎著高頭大馬,意氣風發的帶領一群人迎親,若是不知的還以為是搶親。原本打算刁難的,一看他那陣勢,紛紛讓道。原本做好將趙清河背出門的世子完全沒有表現的機會,常廷昭一把將趙清河攬懷中同騎一匹馬。風雪中兩人紅豔豔的甚為豔麗,完全不管不顧其他人的目光。
趙清河原本覺得胸前戴著個大花挺蠢,看到常廷昭帶著大紅花依然瀟灑模樣,頓時釋懷了。
京中幾乎無人不知兩人婚事,兩個男人大張旗鼓的成婚畢竟不是那平常事,而且其中一人還是如今風頭正勁的常廷昭,看戲的人更多了。
原本以為趙清河不過是一個小小,雖是認忠義侯為義子也不過爾爾,沒想到嫁妝竟然有一百二十六台,可謂十裡紅妝。
就連趙清河都納悶,他怎麼會有這麼多嫁妝,而且都是價格不菲的玩意。問清才知道,常廷昭下的聘禮就占了大半,還有皇上、嚴妃賞的,炸彈、麻辣燙酒樓分成賺的,以及趙老漢老兩口那邊也有一些,再加上忠義侯準備的,加起來就十分壯觀了。
“冷不冷?”常廷昭在趙清河耳根邊問道。
趙清河搖了搖頭,“知道騎馬故意穿了不少。”
常廷昭嘴角微微勾起,“還以為你住進忠義侯府這幾天就養胖了呢。”
趙清河白了他一眼,“你當我吃了激素啊,三天就出欄。”
常廷昭咧嘴一笑,“正好,我也能慢慢享受把你養胖的快感,瞧忠義侯這模樣,必是樂在其中。”
趙清河狠狠捏了常廷昭一把,不痛不癢的讓常廷昭恨不得現在就狠狠親趙清河一口。
在京城中轉了一圈,這才浩浩蕩蕩領著一群人進了定國公府。
趙清河望著門前那兩座威嚴的石獅不由深吸了一口氣,雖是被一片紅色籠罩,這定國公府依然透著威嚴淩厲,讓趙清河心中總覺得不是要進家門而是準備入戰場。
常廷昭感受到他的緊張,捏了捏他的手,“彆怕,有我在。”
聽到這低沉的聲音,趙清河心底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與他一同進入國公府。
拜完堂趙清河被領到常廷昭的院中,屋中紅燭正燃,與外頭熱鬨不同,這裡被襯得異常安靜。
趙清河一坐到床上就忍不住打哈欠,今天實在起得太早,現在已經泛起困意。趙清河見沒人,也沒客氣直接躺在床上,可身下膈得頓時又爬了起來。掀開被子看到床上鋪著一堆花生、蓮子等等玩意,趙清河嘴角抽了抽,這些人也忒不會辦事了,雖說是為了好兆頭,可他和常廷昭兩個大男人怎麼可能生出孩子。
趙清河不客氣的把這些東西往地上一掃。
“哎喲,四奶奶,這可不行,兆頭可不好。”一個婆子走了進來大驚小怪道。
趙清河聽到四奶奶這稱呼不由腦門突突,隻道“無妨,不用客氣,叫我趙公子即可。”
婆子微微皺眉卻並未言語,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趙清河卻是看在眼裡,卻隻當沒瞧見,“請問您哪位?”
婆子不由挺直腰杆,一旁的小丫鬟道“這位是宋嬤嬤,是從小帶大四爺的奶媽。”
宋嬤嬤如今也是常廷昭院子的管事。
趙清河點了點頭,“原來是宋嬤嬤,這些年辛苦了。”
宋嬤嬤見趙清河隻說了這麼一句話便無其他動作,麵上頗為不悅。趙清河知道他糾結什麼,按理第一次見到這些奴仆應是打賞才對,可趙清河身上哪來這些玩意,全都在琉璃流蘇那呢。而且這種事也不能自個親自做,否則降了身份,可琉璃和流蘇兩個丫頭不知在何處。
趙清河不由問了起來,宋嬤嬤隻道“還在庫房那邊忙著呢。”
這麼多嫁妝入庫必是要忙一陣子,兩個丫頭雖都不是他的人,卻也是值得信任的,必是由她們二人經手。趙清河也知道這個理,但心裡更清楚兩個丫頭不可能都在那邊忙活。
“還請宋嬤嬤派人去將流蘇叫來。”
宋嬤嬤卻毫不在意,“四奶奶若是有事叫屋子裡的丫鬟便是,大晚上的尋人也不易。”
趙清河眼神暗了暗,聲音沉了不少,“我不習慣其他人伺候。”
宋嬤嬤淡淡開口,“這些丫頭都是伺候四爺好多年的,個個都是當用的。四爺平日十分信任,四奶奶何必大晚上為難人。那兩個丫頭忙完了自是會回來,四奶奶何必這時候火急火燎的派人去尋,莫要失了架子。”
趙清河笑了起來,“宋嬤嬤想得還真周全。”
宋嬤嬤好似沒聽到話語裡的諷刺,“四奶奶年少出身寒門又是男子行事莽撞不知規矩也不為奇,老奴伺候四爺這麼多年,必是想得更深。”
一句話把趙清河的劣勢,宋嬤嬤自己的優勢全擺了出來,若是平常女子或者男子聽到這麼一句必是被嚇唬至少在成婚當晚不敢如何。可趙清河並非從前不認識常廷昭,更不計較新婚之夜鬨出事來,又有何可懼。
“可我今晚就是要見到兩個丫頭,趕緊去尋,若是見不到唯你是問!”
宋嬤嬤臉色大變,一副委屈模樣,“四奶奶這是存心想要刁難老奴?老奴伺候四爺這麼多年,四爺從不曾這般與老奴說話,四奶奶這是容不得老奴這樣的老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