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兩人照例早起,打算去上陽縣城。
臨走的時候,崔令儀特意順著近路去了一趟竹幽館,跟李重安說了昨夜的事兒。
“定國公說是為提親而來?”
“是,這麼多天,他始終沒有來找過外祖父嗎?”
李重安也是一臉疑惑。
“除了進穀那天,一起喝了酒之後,定國公就說是犯了舊疾,需要靜養,便再也沒有見過。”
“那這就更古怪了。”崔令儀也有些懵逼。
爺孫倆靜靜地對視了一會兒。
許久,李重安的臉上出現了一種慎重的神色。
“阿荔啊,這天下人心,遠比你看到的要複雜的多。以後你常在外行走,要小心些。”
“是,外祖父。”
原本她以為嶽長風很快就會離開,但沒有想到,當天她們到了醫館不久,嶽書言居然再次出現了。
這回他倒是沒有送東西,而是纏著她說了幾句話。
被她拒絕後,他似乎是狠狠地瞪了一眼佛手,才離開了。
晚上她回到仙草穀後,聽說嶽家人果然走了,便喊了穀裡的巡查人來問,得知嶽家人是下午走的。
“他們走的很急,據說是收到了什麼急信,著急趕回上京呢!”
“知道是什麼內容嗎?”
“不知道。”
巡察人走後,馮珍珠冷不丁地開了口。
“阿荔,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你家...沈度知道了嶽書言的舉動,所有弄了點事情出來,把他們都叫走了?!”
崔令儀白了她一眼。
“你想多了,嶽家可是皇後的母家,嶽書言的兩個哥哥,全都在軍中任要職,沈度雖然聲名在外,但絕對無法撼動定國公府。”
“那可也說不準呢。”馮珍珠笑,“這天下誰不知道,如今的大景,有一半是嶽家的天下,皇後又無子,我就不信,當今文帝真的......”
崔令儀見她越說越沒個規矩了,忙伸手去堵她的嘴。
“哎呦,我的姐,你快彆胡說了,小心被人聽了去?”
馮珍珠笑著從她手底下掙脫出去,懶洋洋地看了一眼立在門口的佛手。
“這裡的人都是自己人,誰能聽了去,你說是吧,佛手小護衛?!”
崔令儀以為她是擔心佛手會說出去,還特意安慰了幾句。
“以後可彆胡說了,就算此處僻靜,也要小心為好。”
“行行行,我不說便是,這還不是你的事兒上引出來的嘛?”
“對對對,是我引出來的,以後都彆提了。”
“.......”
嶽家人走了後,山穀一下子就恢複了寧靜。
崔令儀和馮珍依然是清晨趕著馬車去醫館,下午趁著太陽的餘暉而歸。
誰都不知道,在距離萬裡之遙的上京,已然天翻地覆。
沈度離開仙草穀後,沿途經曆了十一次攔截追殺,曆時一個多月方到達上京。
當天晚上,沈府舉辦了家宴。
據說連許久沒有出現的安國侯沈直也出席了,就為了勸沈度應下和寶華郡主的親事。
結果夫妻倆巴巴地等了一個晚上,沈度都沒有出現。
沈夫人命人打聽了數次,才知道沈度一進城就進了宮,在乾元殿和文帝密談了數個小時。
之後沈度的人就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