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崔家大廳火光大亮。
所有主子和下人齊聚前廳,一個個站的整齊,靜靜聽沈度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十二月十一日那天,府上可有發生過奇怪的事?”
“都有誰去過紫藤閣?做了什麼?說了什麼?”
“那天,大小姐從早起到晚間都做了什麼?”
“那天大小姐可有發生過意外?”
“那天大小姐可有什麼不同尋常的要求?”
“.......”
意識到沈度所問之事都和崔令儀有關,崔自珍心中升起了難言的恐懼。
他本想將所有事情和盤托出,但終究是沒敢。
思來想去,還是覺得最好的法子是等崔令儀回來,應下這門婚事。
隻要捂住他移花接木,先斷親,後更換婚約的事兒,沈度就拿他沒辦法。
畢竟當初崔令儀明確說了,不會嫁去侯府。
而且人也跑到仙草穀去了。
既然已經斷了關係,難道他這個做父親的就不能給女兒謀一門親事嗎?
這麼一想,崔自珍就自在多了。
......
沈度因為忙碌,也確實不知道這件事兒。
此刻他出了崔府,腦子裡裝滿了十二月十一日發生在崔府後院的一切事。
什麼奴婢偷吃了,馬夫偷用車了,丫鬟吵嘴了......
沒有一件事能跟崔令儀突然的改變搭上關係。
思來想去,他最終依然堅持一點:
崔令儀對他的態度突然大改變,一定有一個原因。
在路上的這段日子裡,他將前前後後的事兒細細想過一遍,並沒有發現什麼能導致崔令儀突然不嫁的因素。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真的沒有什麼情趣,不像彆的男人那般會哄女子開心。
可在那之前的十幾年裡,崔令儀並沒有因為他的冷漠就放棄他。
從小到大,她就像是他的影子,不論什麼時候,隻要他回頭,都可以看到她。
就因為這一點,他完全可以肯定,崔令儀的離開並不是因為他的冷漠。
至少這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回到皇城司前,他再次肯定了這一點。
“看來還是要找阿荔問清楚。”
但一想到現在的崔令儀對他幾乎避之不及,沈度便有些頭疼。
輕呼一口氣,邁步走進皇城司,迎麵看見許君耀向他撲過來。
“阿度,你可算回來了,想死我了!”
“......”沈度皺了皺鼻子,想也沒想就錯出去一步,避開了衝過來的許君耀。
“啊.....”
衝刺太猛的許君耀一頭撞在門檻上。
得虧他用右腿撐了一下,不然一定撲出去,碰掉兩顆門牙也說不準。
“阿度——”
許君耀怒吼著,捂著鼻子回頭,哪裡還看得到沈度的人影子。
眼前一陣風吹過,他隻感到心裡哇涼哇涼的...
“噯,這個沒人性的...本公子怎麼就離不開你了呢...”
本想破口大罵,但想了想還是算了。
依舊屁顛屁顛地尾隨著沈度,到了地下審訊室。
見沈度正和九烈說公務,他便拿了茶壺泡茶,一邊豎起耳朵聽幾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