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度走了。
來的突然,走的迅疾。
崔令儀甚至沒有來的及跟他說一路平安。
當天晚上,崔令儀沒有睡好。
一閉上眼就想起沈度發紅的眼睛。
隻不過夢裡的她一點兒也不平靜。
他大聲的斥責她為什麼不接受他?為什麼要這麼決絕?
驚醒之後,崔令儀明白了一件事。
她似乎陷入了一個怪圈。
不管接受或者不接受沈度,她心裡都無法安定。
這一生的沈度是改變了,但不管他做什麼,都解釋不了他前世的冷漠。
就算有一天,知道了他對馮珍珠的笑另有原因。
也依然說明不了什麼。
她和他之間,被那個笑隔開了前世今生。
他已有今生,而她卻依然困在上一世。
困在了他的笑容裡。
——而沈度,將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一點。
一早到醫館後,清風就來了,說沈度讓他來跟著。
“大小姐,您若有什麼事,儘管差遣小的便是。這上京就沒有小的不知道的地兒,沒有小的辦不到的事兒!”
這話崔令儀信。
但她拒絕了。
“你回去吧,如今沒有什麼事兒。”
“那行,如果大小姐有什麼事儘管就吩咐。”
說罷,清風居然沒走,就呆在醫館裡忙前忙後。
搞得他像是醫館裡的小廝一般。
崔令儀就納悶了。
“清風,你這樣呆在這裡,侯府的人都不找你嗎?”
她嘴上說的是侯府,心裡想的是沈夫人。
這麼長時間了,沈度一直纏著她,沈夫人居然沒有找過來,也是稀奇。
清風一臉笑意。
“侯爺早就搬出來了,現居住在寧國侯府。侯爺不在,就小的一個人,誰也管不了小的!”
崔令儀這才想起,沈度也是封了侯的,有獨立的府邸。
隻是他什麼時候搬出來住了?
似乎這一點上也跟前世不一樣。
前世成親前後,他一直都住在忠國侯府,並沒有搬出去。
崔令儀愣了愣。
“那...沈夫人居然同意你們侯爺搬出去?”
“夫人又管不了侯爺,顧好她自己就算不錯了。”
說這話的時候,清風臉上有一種很古怪的囂張。
那模樣,似乎完全不把沈夫人放在眼裡。
這讓崔令儀覺得很詫異。
沈夫人一向將沈度管得很嚴。
從小到大,一天12個時辰,恨不得監控沈度所有的行蹤。
前世她嫁入侯府後,沈度常在外奔波。
大多數時候,府裡就隻有她和沈夫人兩個人。
從沈夫人口中,她也聽了沈度不少事情。
什麼沈度如何對她好了?
如何孝敬了,如何聽她的話了!
以至於她受了搓磨和奚落,也都沒敢告訴沈度。
這輩子沈夫人居然大度了?
放任唯一的兒子搬出去,離開她身邊?
“這話是什麼意思?沈夫人身子不大好了嗎?”
“對。”清風麵色僵了一下,才“之前沈夫人吃錯了藥,神誌不太好。如今就在後院裡榮養著,等閒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