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文蓋一個接一個的電話打過去,幾乎把自己所有北春市內,能夠用到的官麵力量都用上了。
副廳級的,副局級正處的,正處的,副處級的,科級的,甚至科員,辦事員,隻要能用上的,陳文蓋都打了一個遍。
結果是,市公安局沒出事。
按理來說,得到這種結果自己應該開心,因為這些人的話,證明沒事。
可越是這樣,越是反常,越代表出事了。
真相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裡麵,大多數人不知道不代表沒發生,隻能代表少數人不告訴你。
陳文蓋混了這麼多年社會,太了解這裡麵的道道。
因此,陳文蓋斷定,一定是出事了。
楊東打電話暗示的那句,就說明楊東是清楚的,可楊東似乎提到了什麼保密,明顯是不敢電話裡麵說明白。
看來還是得問楊東啊。
實在不行,加錢。
一百萬,三百,五百萬,隻要楊東願意告訴自己,多少錢都行。
這些人的成敗,關乎自己的安危啊,馬虎不得。
陳文蓋給楊東打電話,但是這個時候楊東也失聯了。
他打了兩遍,沒人接。
換了三個卡,又打了四遍,還是沒有人接。
楊東也出事了?
這個時候陳文蓋徹底慌了,自己以前的保護傘都失聯,新發展起來的楊東也失聯。
人在極度緊張忐忑的時候,就會做出一些昏招。
陳文蓋縱然是黑老大,縱然是所謂公司老總,縱然混了二十多年,但不代表他就不犯錯誤。
“老疤,你給你叔叔打個電話。”
“讓他去問問市政協,市公安局,市工商局,市信訪局的個彆領導,是不是都出事了。”
陳文蓋轉頭朝著樓下的老疤喊去。
老疤聞言,噔噔噔的幾步,跑到二樓客廳。
“蓋爺,您說什麼?”
老疤在樓下沒聽清,隻知道陳文蓋喊自己。
“操,你真他媽耳背,以後少嗑藥。”
“我讓你給你叔叔打個電話,讓他去問問,市政協,市公安局這些單位的個彆領導,是不是出問題了。”
陳文蓋煩躁的複述一遍。
“噢噢,好。”
老疤聞言點了點頭,拿起手機給自己叔叔撥了過去。
“等會!”
忽然,陳文蓋大喊一聲。
老疤立馬掛了電話,轉頭看向陳文蓋。
“蓋爺,怎麼了?”
老疤詫異的看向陳文蓋,不明白為什麼阻攔自己。
“換個卡,打!”
陳文蓋指了指桌子上麵的一堆手機卡,有聯通的,電信的,移動的,網通的,鐵通的,各式各樣的手機卡。
老疤苦笑一聲,蓋爺還真是謹慎到了骨子裡麵。
“行!”
他換卡,給叔叔打。
而此刻省公安廳技術部門處理中心,截獲到了老疤撥打電話的頻段,但很快就消失了。
“報告!”
技術女警員喊報告,看向技術中心許主任。
“說。”
許主任點頭,看向這個技術女警員。
“我們截獲到了WCDMA信道上的一幀頻段,但很快消失了。”女警員開口說道。
“能不能確定有用的信息?”許主任皺眉問。
“我們隻能找到這個人要打給誰。”女警員謹慎的給出答案。
這是一個沒有驚喜,但也不足以悲觀的答案。
“你繼續工作吧,繼續監聽,我去給市政府的楊主任打個電話,總得給個交代。”
許主任拿起手機,走出技術中心,在門口撥通楊東的電話。
楊東此刻正在市長辦公室。
剛才陳文蓋打了那麼多電話,他當然是知道的,隻不過他故意不接,就是壞陳文蓋的心態,讓陳文蓋露出馬腳。
現在省公安廳技術中心主任打了電話,他當然要接。
“喂,許主任,有什麼最新進展?”
“楊主任,很抱歉,目前隻截獲到了一個簡單的頻段,隻能確定這個人是給誰打的電話。”
楊東聞言,臉色卻是一喜。
“足夠了,謝謝許主任,你們太棒了!”
太足夠了!
有了這個,或許陳文蓋背後的第一個真正的大保護傘,就可以冒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