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魏立本主任是蔣虎的舅舅,意思就是說他是蔣瑞金書記的大舅子唄?”
雷鴻躍一愣,而後想到其中人際關係,忍不住問。
“對。”
楊東點頭,臉色凝重認真。
雷鴻躍見楊東回答肯定,他隨即陷入沉默。
楊東也不打斷他,而是默默的等待雷鴻躍的決斷。
雷鴻躍想怎麼做?是退一步?還是勇往直前?
這個決定其實挺關鍵的。
如果自己頭上的領導們都被嚇唬住了,都不敢往前走了。
那自己這個營改委員會主任,又能做什麼呢?
什麼都做不了。
雷鴻躍大概沉默了一分鐘左右,這一分鐘對楊東來說是無比艱難的,也是無比煎熬的。
但對雷鴻躍,又何嘗不是呢?
魏立本是蔣虎親舅舅,也就是蔣瑞金書記的大舅子,是蔣家的親家。
動魏立本到底有沒有好處?這肯定不用想的,不會有好處的。
但是,沒有好處就不動了嗎?
至少動魏立本對北春市營商環境是有好處的,甚至是天大的好處,因為清理掉保護傘之後,北春市才能避免被這些大權力者利用,在北春市養蠱,養這些黑社會。
隻是,自己到底該不該堅定的支持楊東繼續打傘破網?
打傘破網到底需不需要設置一個界限?一個標準呢?
魏立本已經是副省級領導了,其實到了這個級彆的話,尋常的東西已經影響不了人家,哪怕你說他是黑惡勢力的保護傘也沒啥用。
除非魏立本有其他的重大問題,很嚴重很嚴重的問題,比如對黨不忠誠,比如對黨搞兩麵派,比如叛國啊,出賣國家利益啊,拒不服從安排啊。
這些才是國家動一個副省級以上領導的關鍵。
至於說一些貪汙腐敗啊,瀆職瀆權啊,搞點小動作啊,級彆高了,影響不大。
況且副省級的魏立本,即便要處理他,決定權早就不在省委了,而是在上級黨委,上級的中紀委。
省委這邊隻有建議權,建議上級領導處理魏立本。
自己也是副省級領導,但自己動不了魏立本,兩個人平級。
而且自己也不是省委領導,自己隻是北春市的市長而已。
可是營改工作已經到了關鍵階段,正是啃骨頭的階段,爬坡階段,進入深水區了。
要是這個時候退了,太可惜了,前麵的準備都白費了。
“楊東,如果對魏立本不聞不問,你覺得怎麼樣?”
雷鴻躍沉默一分鐘之後,朝著楊東開口緩緩問道。
他還沒有下最後的決斷,但是想試探一下楊東的想法。
楊東見雷鴻躍這麼問,苦笑一聲說道:“我還能覺得怎麼樣,隻能聽命行事。”
“我畢竟不是您,沒有這個決斷力。”
楊東的答案很簡單,你們領導說了算,你們說啥就是啥,反正我隻是一個做事的,做臟活的。
“你這小子,嘲諷我是吧?”
雷鴻躍豈能聽不出來楊東語氣裡麵的嘲諷,不禁笑罵一聲。
“你想坐我這個位置,還得十年。”
雷鴻躍哼了一聲,然後皺起眉頭繼續開口:“我不甘心就這麼放過深層次的保護傘。”
“不管是耿振庭,還是閆靜敏,又或者是魏立本。”
“如果真的有問題的話,我是希望全部處理掉。”
“北春市再不發展,真的要錯過這個重要的曆史機遇了。”
“你之前跟我們說的很對,現在就是曆史機遇,如果北春市把握不住的話,今後不會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