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皇帝就是全職業精通,在所有職業上的天賦值都是高得嚇人。
當然,單項上不可能達到當世最頂級的地步,就比如說皇帝在司農之道上的天賦,不可能超過老柳和趙興。
司農天賦上,大概也就是超出王天知、淩天辰一點。
武道天賦上,超過夜宇空一點。
以此類推,每一條道上都可稱絕世天才,但不是最強天才。
不過全職業融會貫通,也是相當可怕了。
“讓我教武帝司農之術?”趙興隱隱有些期待,“武帝的養成,那我可得用點心了。”
從大治四十六年的上旬開始,幼年武帝就會時不時的來到天馬北苑,找趙興玩要。
之所以說隻教術、不教道,就是因為給皇子傳道因果太大,臣子頂不住。
若是皇子繼位成皇帝,那就更恐怖了,所以隻教其術,不傳道。
皇子修的是人皇道,傳道之人隻會是皇帝。
武帝的道,也隻能由景帝來傳。
當然現在就還不到時候。
劉萬良和幽若公主,都隻是讓幼年武帝稱呼趙興為‘神威侯’,或者叫‘大哥’。
一開始武帝是拒絕的。
“不去,我不要去!”
幼童在劉萬良的懷中,不斷的蹬著腳。
“種地有什麼好玩的呢,劉伯放開我!”
劉萬良無奈的將他放下來。
“嗖~”
剛一撒手,就沒了人影。
不過這次趙興就不能讓他逃了。
刷~
兩道人影閃動,下一刻,趙興就提溜著幼年武帝飛了起來。
“哇!”
睜開眼看著地麵的幼童,頓時就恐高了。
“放開我!放開我呀!”
“你確定要放開你?”趙興問道。“這可是萬米高空,你摔下去,吧唧一聲就成肉泥了。”
“阿不對,彆放...—
然而他說得晚了。
趙興已經鬆手。
“呀啊
一道嘹亮的聲音劃破天際。
自由落體的武帝,連頭發都被吹得筆直。
不過在掉了兩千米之後。
他的身上突然元氣外放,隨後竟然慢慢的減緩了下降之勢。
再掉了一千米時,這家夥居然直接領悟了武者的‘舞空術’。
“,我會飛啦!”
趙興看著這一幕,不禁微微點頭。
現在的武帝,大概就四五歲,可他已經跨過了九品聚元境,來到了八品靈橋境。
按照皇子隻學術不學道,而且還要從小就學百家之術的規矩,他這種天賦是十分恐怖的。
武帝在空中蹬著雙手雙腿,好似在水中狗刨一般,就想飛離逃走。
趙興哼了一聲:“小樣,還治不了你。”
他當即伸手一指,直接將小武帝的元氣給封住,
“?”在空中頓了一下的小武帝,表情茫然,又開始往下墜落。
“啊到達地麵上時,趙興將他接住。
“錄,好不好玩?”
“好玩!”
“學不學?”
“不學!”
喲,還挺有骨氣。
“走你!”
武帝再一次聲音嘹亮的飛上了天。
下方,劉司丞站在姬安瀾身後,望著天空:“公主,神威侯這樣,真的沒問題嗎?”
幽若公主道:“能有什麼問題?這孩子天生傲骨、內心堅韌,碰到個同樣傲的,如果不這樣根本沒法教。”
“趙辰安自有分寸,你就不用管了。"
“兩個時辰後來接人即可。”
‘是。”劉萬良低了低頭,隨著幽若公主一起離開。
武帝確實傲,趙興第一天的兩個時辰,他硬是不鬆口。
“好,你有種!”趙興將他放下來,“我們明日再戰。”
“哼!我就是不學!”小武帝雄起起氣昂昂的溜走了。
第二天,蹦極。
第三天,蹦極。
第四天,蹦極。
直到第七天,小武帝終於忍不住了。
“停!讓我說句話!”
趙興拉著他的脖頸:“你說。”
“我跟你學也行,你要教我點好玩的,沒見過的。"
老這麼杠著不是辦法,小武帝每天的玩耍時間也不多。
趙興這裡就浪費一半,怎麼受得了?
“行。”趙興露出一絲微笑,鬆開他的衣領。“那你該叫我什麼。”
“神威侯。”武帝不情不願的喊了一聲。
“嗯?”
“大哥。”武帝眼珠子一轉,認真的行禮。
“哈哈哈,五弟。”趙興也開心的回了一禮。
“?怎麼我就行五了?”
“因為我還有幾個好兄弟,你隻能排第五,就叫你五弟吧。”趙興找補道。
武帝也不管這些,隻是問道:“你要給我看什麼好玩的?”
趙興指了指他身後:“你且回頭看。”
武帝依言轉身,頓時就瞪大了眼睛:“哇!好多個大哥啊!"
隻見在他身前、身後,天空,滿滿當當都是趙興的身影。
武帝感覺自己的褲腳在動,他低頭一看。
就連地下也冒出來個人頭,在衝著他笑:“好不好玩呀?”
“妙妙妙!”幼童興奮的鼓掌:“大哥,我要學這個!”
時間流逝,轉眼間就來到了永治四十七年初春。
靈墟福地,齊天山巔。
趙興再次感覺到一根因果線即將斷裂。
他的腦海中浮現一道人影,有一道身影正拿著羅盤對著他照耀全身。
當趙興看到這一幕時,畫麵中的人影似乎轉過頭來,對他微微的點了點頭。
天雍州,豐京。
西城,一處雅致的水榭前。
姬天衍抬頭看了看,露出一絲微笑。
“趙興,你來了。”
“王爺。”一團雲霧飄散,趙興的身影落在水榭台階之外。
“進來坐。”天衍王伸了伸手。“我時間不多了,還有些事要交代與你。”
“王爺請講。”趙興與天衍王相對而坐。
“第一件事是接班人。”天衍王給趙興倒了杯茶。“我走之後,姬姒會接替我的職位。”
趙興微微點頭,這幾乎是明擺著的。
命官隻會用王室之人,姬姒是天衍王親弟弟,但年紀比他小兩百歲,至少能過度到武帝初期。
“他和我,雖然同是佑王後裔,但他的性格和我不同,看似溫和,實則根本不近人情,行事準則,都是以王室利益最大化來辦。”
姬姒肯定不受彆人喜歡,但肯定受皇帝喜歡。
當然,前世趙興也不記得姬姒這人,命官都是神隱的,打交道也不多。
不過天衍王這麼一說,他就懂了。
“姬姒接替我後,會繼續完成衍神決第二層的完善補充。”
“如今涉及的不同道路的重修者越來越多,料想在不久的將來會徹底完成。”
“此為百年大計,我請你一定要繼續這件事情。’
衍神決本就會因為個體差異,產生不同的方向,那麼弊端也會產生區彆,沒有可能一種藥能治萬種病。
趙興現在是配合得很用心,那是因為他自己,還有柳天寧都與之利益相關。
以後呢?等趙興身居高位,會不會就沒有時間乾這事了,或者不上心了?
畢竟這玩意他建功不明顯,耗時太長,有問題沒準還要背鍋。
所以說天衍王就是在請求。
“我答應您。”趙興認真道,“一定不會鬆懈,定會全力以赴。”
“我信你。”天衍王微笑道,“就是可惜,我看不到那一天了。’
趙興沉默,命官也和皇帝一樣,和發瘋的許行一樣,死了就虛無了。
占下未來,推演過去,最終的代價就是命。
當然,也是天衍王並非規則境強者,如果是超一品的規則境,他就能保存命魂。
但他這個一品都是景帝升的,景帝自己都隻是規則境,根本不可能讓天衍王達到規則境,就是有這種辦法也不可能給天衍王用。
“你不必傷感,這是我的歸宿。”天衍王笑道,“能在生命的最後百年,見證衍神決曆史記錄的誕生,又一手推進了衍神決一二層的修改。我已經很滿足了。”
“曆史上王有多少個?多如牛毛!”
“可我姬天衍卻將青史留名,永遠都會有人記得我!”
“這不比當一個王爺,或者成為沒什麼存在感的陰神厲害得多?”
趙興笑道:“您說得對。”
“以茶代酒,走一個?”天衍王舉起茶杯。
“來。”
兩人碰了碰。
放下茶杯後,天衍王又繼續說道:“天機閣還有三件大事,正在進行。
“其中兩件我不能告訴你,我也沒這個資格。’
“但是呢,有一件就和司農相關,必須要告訴你。"
見天衍王如此鄭重,趙興也坐直了身子:“您請講。”
“未來將有一場涉及整個玄黃界的大天災!’
“無論是南蠻、東瀛、四海、十九州之地,甚至包括洞天世界,都將迎來劇變。”
天衍王神色凝重道:“百年級候變都將隨處可見,千年級候變也不再稀有。”
“我看到了很多種畫麵裡,都出現了生機滅絕的景象。”
“大地翻滾、地火爆發,海嘯滔天———.."
“麵對這場災難,司農官也無法阻止。’
趙興臉色微變:“未來的大司農,難道也不可以?”
天衍王思索道:“我不清楚。”
“您是什麼意思?”
“它雖然出現了很多次,證明它的可能性很大,但我並不能看清楚未來中的人。”
“我不知道未來的大司農阻止與否,這不是我們能算到的。"
“是以這個推演仍舊在持續中,也將是大周命官推演的主要方向之一“您為什麼告訴我?”趙興問道。
“我看到了你。”天衍王道,“我看到了你的身影。”
“您不會是想說我阻止了天災吧?”趙興臉上的表情有些驚訝。
“不,它無法阻止。”天衍王道,“推演的很多種結果中,都顯示的是天災已經發生,並未出現防禦天災的過程。”
“我看到了你,但我不知道你乾了什麼,也不知道你是否就是救世的關鍵。”天衍王道,“我甚至隻看到了背影。”
‘隻看到背影———您怎麼就確定是我。”趙興道,他也懂點占卜之術,
這不符合命運占下的基本法啊。
“直覺。”天衍王微笑道,“你就當我們命官在做個預防,不管是不是你都無妨———如果真是你,那麼提前告訴你,肯定要好一些。”
“我明白了。”趙興點了點頭。“您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沒有了,另外兩件事我無權告訴你,除非陛下允許。”
趙興點了點頭,命官是不在百官之列的,就是大司農也沒有權利知曉命官的事,隻為皇帝服務。
“哦,還有點私事。”天衍王道。“羅這小子還欠了我幾件七階神兵沒給,我感覺他是想賴皮,你以後幫我去要債。”
“您真會開玩笑。”
“哈哈哈哈。”天衍王開懷大笑。“好了,小子,讓我來給你算一卦。”
“您要算哪方麵?”
“前途。”天衍王裝模作樣的掐指道,“不出百年,你將成大司農也!
“您拿個茶杯算是個怎麼回事?”
“哈哈哈哈。”
永治四十七年,清明。
一品命官,姬天衍逝世。
葬禮辦得很低調,鮮少有人知曉。
靈墟福地,齊天山巔。
被石塊和雪花包裹的小山堆中,發出了一聲歎息。
“天衍王也走了。”
“他告訴我的這個,應該就是未來要發生的元氣潮汐。”
“命官還有兩個推演的大工程?這我倒是不清楚,不過其中一項,肯定有關南蠻之戰,另一項是什麼呢?”
“算了,該我知道時自然會知道。”趙興的念頭又從活躍歸於平靜。
自從齊天山達到萬米的門檻,他的思緒也變得更加厚重。
齊天之巔雖未變高,但體型卻在擴大。
連續很多年,都有珍貴的土屬性資源投入進來,
天運如山,趙興就在這樣持續的積累中,不斷的擴大天運境的極限。
當他的思維再一次活躍時,已經是永治五十六年。
“又是十年過去了。”
站在湖邊上的趙興有些恍惚。
武帝自從去年就離開了公主府。
所以他又時常在天馬湖邊發呆。
偶爾有天馬從趙興身邊經過,也完全不懼怕它,甚至還來蹭一蹭。
因為趙興身上散發出了十分親近的自然氣息。
五月,陳時節、夏靖到訪靈墟福地。
如今這兩人,也逐漸有了時間,因為他們兩人今年已經步入了三品之境。
按照慣例,他們也有一個較長的假期,來鞏固元魂境的修為。
不過在看到趙興的本尊這般模樣後,就又走了。
七月初,趙興感覺到瓶頸有所鬆動。
但與此同時,他也得知了一個壞消息。
“南蠻聖光王庭的使者進京,欲為聖光王庭的太子求取帝姬,以締結和平之約,並願奉大周為宗主國。”
“公主、公主被賜婚了!"
劉萬良焦急的聲音出現在了趙興的耳畔。
正在呆呆看著湖麵的趙興回過頭來,臉上的表情逐漸生動。
“我知道了。”
趙興平靜的點了點頭。“劉司丞,請你前去京城轉告公主,我和老師都會知道這件事。”
劉萬良盯著趙興看了片刻,隨後歎了口氣:“你們最好快點。”
待劉萬良離去,趙興閉上了眼晴。
“曆史重演了,幽若公主還是被賜了婚。”
“我已經提醒過她多次,為什麼就聽不進去呢。”
趙興歎了口氣。
“景帝連兄弟都不放過,豈能容忍一個手握東海航道,可統調道院、水族諸多高品強者,富可敵國的公主存在呢。”
“真是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啊。”趙興暗道。
自永治元年,誕生姬瓔珞公主開始,趙興就看明白了。
景帝豈能為了一個公主改年號,又剛出手就賜公主封號,給與比幽若公主更多的寵愛?
“千歲公主的生母,不過是普通的國公家族嫡係女罷了。”
“這就已經是暗示了。”
“我勸公主放下公務,多出去走走,就是要暗示她理解景帝的意圖,主動把權力上交,出海航道還在其次,主要是道院和水族的權柄。”
“永治四十年左右,景帝又把幼年武帝送過來給她帶,這就是要給她一層保障。”
“因為景帝早就將所有的力量都傾注在了武帝身上,根本不存在什麼九龍奪嫡,武帝就是唯一的天命!"
“是以武帝比其餘皇子學得更快,他的天賦完全是皇帝的標準。”
但是這些東西,趙興能說嗎?他不能啊。
父親要收女兒的權,怎麼能直接說出來?
體麵景帝做了,考驗也留下來了。
旁人怎麼能多嘴多舌?
挑得這麼明白?
這不是乾預帝王家事,挑撥父女之情?
“衍神決推廣的人數越來越多,此事卻一直對幽若公主不解密。’
“幽若公主稍微一作,景帝就順水推舟了,永治最後的三十幾年,是帝王權力讓渡的時刻。景帝在這幾十年是真想要和平了。”
“唉,這哪是給她的考驗,我和柳天寧難道就能獨善其身嗎。’
“我真是服了你個老六!”
PS:新開一卷了,再加上今天下午停了會電,又要去喝個喜酒預備餐,
今天就一萬多點了,明天再爆。另外,天氣轉涼了,大家記得加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