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
與此同時,有人爬上山嶺,卻遍體鱗傷,正是此前墜崖的柳家修士。另外一人躺在地上,滿身血跡,奄奄一息。眾人七手八腳施救,山嶺上又是一陣忙亂。
於野則是獨自走到一旁,翻手拿出一壇酒灌了兩口,接著酒氣長籲,眼光默默閃爍。
文桂,果然發現了他的破綻,卻又不敢斷定,於是派遣弟子前來試探。隻要今日他出手,便再也瞞不過文桂的一雙賊眼,屆時他於野前往九幽穀的動向,必將傳遍燕州各地。
幸虧沒有上當!
之前雖未察覺有人在盯梢,卻看出那幫仙門弟子的可疑之處。三十多位金丹高手,個個強悍,且服飾整齊,絕非小門小派的弟子。何況又提到了九幽穀,顯然是另有企圖。
不過,文桂所去的方向,也是九幽穀?
「寶山!」
奎昕走了過來,身後跟著柳青與柳葉。
「我且問你,你豈敢對她姐妹二人無禮?」
於野飲了口酒,抬眼一瞥。
奎昕看似年輕,而眼角已多了幾條細微的皺紋,她高挑的身材、乾練的舉止,倒是與車菊師姐相仿,而兩者的秉性為人卻是天差地遠。
柳青與柳葉,衣著考究,相貌清麗,氣度不俗,一看便是大戶人家子弟。這便是修仙家族的好處,隻要待在家中,遠離生死凶險,便能煉氣、築基,著實令人羨慕。
卻也不該背後詆毀人啊。
於野冷冷看向兩個女子,道:「我是如何無禮,又是如何冒犯兩位道友,請說來聽聽!」
大戰過後,柳家姐妹不免與奎昕問候一番,各自敘說驚險的遭遇,以及某個猥瑣道友的無禮之舉。奎昕豈肯善罷甘休,自然要為她的兩個師侄出口惡氣。而柳家姐妹有人撐腰,本來理直氣壯,誰料對方眼光看來的刹那,猶如一頭上古的猛獸在發怒,那種曾經莫名的恐懼瞬間降臨,兩人頓時渾身冰冷、神魂戰栗,語無倫次道——
「沒有……」
「並無此事……」
於野飲著酒,道:「人要有良心,不然與畜生何異?」
柳青與柳葉低頭不語,慌亂後退幾步。
「咦,兩個丫頭怎麼了?」
奎昕愕然不解,轉而看向於野,狐疑道:「你究竟是何人?」
於野的眉梢一挑,道:「於野!」
「你……」
奎昕臉色一變。
「嗯!」
於野點了點頭,道:「那位天梁門的前輩當眾呼喚於野,你也聽到了,難道有假?」
「呸!」
奎昕以為遭到戲弄,臉色更加難看,啐道:「那位前輩無非認錯了人,你豈能將錯就錯。也不瞧瞧你的德行,豈敢與於野相提並論!」
於野的嘴角一撇,道:「我便是我,不與他人相提並論。再者說了,他也未必有什麼過人之處!」
「嗬嗬!」
奎昕冷笑一聲,臉上露出神往之色,道:「他是天機門弟子,又是神機子的傳人,為仙道魔道兼修,曾在落雷穀獨自挑戰三位元嬰長老,最終竟然全身而退。如???????????????今他攜帶神器去向不明,各方忙於尋找他的下落。你再敢假冒他欺世盜名,我奎昕第一個不答應!」
於野意外道:「這又何必呢……」
「哼!」
奎昕丟下一個鄙視的眼神,下巴一甩轉身走開。
於野看著她的背影,搖晃著手中的酒壇,然後將殘酒一飲而儘,順手將空酒壇子扔下山崖。片刻之後,山下傳來一聲碎響。他撩起衣擺坐了下來,默默眺望著遠處的荒涼。
【鑒於大環境如此,
各方關注他於野的存在,並找尋他的下落,原因無他,隻為神器!
據悉,十二件神器,均為神機子所有,卻因七殺魔門的覆滅而流落各方。其中的星矢、星石與星海,意外落在他於野的手中。而想要開啟幽冥之門,唯有湊齊十二件神器。天絕子卻在尋找神器未果之時,暗中前往九幽穀,難道便如青蘿的猜測,他是想要竊取神機子留下的魔門傳承?
而文桂帶著弟子所去的方向,也是九幽穀。或許五家仙門均已出動,使得九幽穀之行忽然變得錯綜複雜起來。再有各地仙門、家族、或是散修湊熱鬨,此去更添幾分變數……
午後時分。
兩個柳家修士傷勢慘重,已不便前行,遂在山下挖了山洞閉關療傷,餘下的眾人接著趕路。對於文桂的勸告,沒有誰放在心上。對於修仙者來說,機緣難尋,而九幽穀便是機緣所在,又豈肯輕易放棄!
於野繼續踏著飛劍跟在後頭。
與奎、柳兩家結伴同行,倒是便於他遮掩身份。哪怕遭到嫌棄,也總好過泄露行跡。
奎昕依然緊緊盯著於野,且動輒叱嗬,儘其憎惡之情,隻想逼他離去。他不理不睬,也無動於衷,使得青蘿惱怒不已,叫嚷著還以顏色。她雖為魂體,卻擅長陰風劍氣,又諳熟於野所有的神通,想要對付一個金丹二層的女修綽綽有餘。於野唯恐節外生枝,便勸她不要與女子一般見識,結果再次惹怒了青蘿,他的氣海中瞬即響起一個女子的叫嚷聲。
柳青與柳葉似乎性情大變,也許是懼怕於野,不敢與他相距太近,更不敢直視他的雙眼。好像他是洪水猛獸,隨時都將毀滅一切……(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