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一側,多了一個山洞。
一人多高的洞口,遮掩著茂盛的草木,仿若天然而成,甚是隱秘。
這是邛山的功勞,他擅長開鑿洞府。另外兩位好友也各有分工,見淵乃是魂煞之體,來無影去無蹤,而且修為高強,主動擔當起戒備、守護與巡視的重任;青衣的心思縝密,睿智過人,亟待她探討危機,相商應對之策。
於野,雖然相貌年輕,歲數最小,卻修為最高。他不僅是邛山的頭領,也是夥伴們的主心骨。
此時,數丈方圓的洞穴內,亮起幾顆明珠。淡淡的珠光下,三道人影湊在一起。
於野與青衣,分彆拿著一枚玉簡,其中拓印著相同的一篇典籍,《神道錄》;邛山的手裡拎著一壇酒,而他飲酒之餘,不忘聆聽著對話,一雙黃眼珠轉動不停。
“這篇《神道錄》為師祖所獲,據他所說,其中大有玄機。而青衣研修多年,至今一無所得……”
“我也看不明白。而你的星落如塵之說,與典籍暗合……”
“典籍中,附錄一張圖,繪有石山,標注為塵落之地。恰見牧蛟之地的破碎星石彷若塵埃,不妨嘗試著聯想一二。星域遭遇變故之時,星體崩潰殆儘,而靈石、元石甚為堅固,猶如陣法中樞,因而得以存留,成為靈山般的存在,或許暗藏神界之門亦未可知。也許先人已參透玄機,或一時無暇顧及,遂將其錄入典籍傳給後人……”
“嗯,牧蛟之地,與靈山相仿,我初見之時,也想起《神道錄》……”
“倘若牧蛟之地,便是塵落之地,奈何你我已泄露行蹤,隻怕是再難返回……”
於野與青衣,倒是不謀而合,均已認定了塵落之地的具體所在,卻又一時無計可施。
便如所說,牧蛟之地,不僅為昆氏所占據,也必然招來鴻元與梅祖。兩位高人或許正在找尋他的下落,抑或是等待他的自投羅網。
“哎呀,料也無妨,暫且守在此地,靜待時機便是!”
邛山已明白了眼前的處境,卻懶得多想,他抓出兩個酒壇子放在地上,討好道:“仙子,老狐請你飲酒!”
青衣沒有理會,翻手拿出她的白玉酒壇。
於野收起玉簡,信手抓過一壇酒,他猛灌了幾口酒之後,徐徐吐著酒氣而若有所思。
天陰山。
未曾想過來到此地,而結果總在意料之外。
星圖所示,天平、天損、天壽、天牢、天慧、天陰與天魁,在這片星域中形成七星之勢。星落之地、或塵落之地,則位於天魁、天陰等四星的環抱之中。隻要躲在天陰山,便可遙望塵落之地,或及時逃向遠方,倒也進退自如。
如上七星,是不是自幼熟知的北鬥星陣?
小時候,喜歡在夏日的夜晚,看那滿天星鬥。而踏上仙道,翻閱了典籍,方知天上的星辰之中,不僅有北鬥七星,還有南鬥六星,東鬥五星,西鬥四星,以及中鬥三星。
嗯,諸多星辰變幻莫測,即使他修為有成,也難辨萬一。隨身攜帶著火澤城主留下的星象典籍,改日不妨研修一二。
於野又飲了口酒,打量著身旁的兩位老友,以及幽暗的洞穴,繼續想著他的心事。
他不知道鴻元與梅祖是否追來,也不知昆氏與各方的動向。至於牧蛟之地是否存在神界門戶,又位於何處,如何開啟,更是一無所知。
也就是說,輾轉數年之久,終於抵達天界星域的深處,卻不得不再次躲藏而靜待時機。
眼下已是何年何月?
估摸算來,應為星域二十三年的正月下旬……
“砰——”
籠罩洞穴的禁製傳來一聲輕響,隨之一團黑影凝成人形,乃是外出巡視的見淵,卻是匆匆忙忙的樣子。
“於前輩,青衣、老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