邛山歎息一聲,似乎怒氣未消,當他與青衣換了個眼神,已是麵露笑容,倍加感慨道:“有妹子懂我,夫複何求……”
……
魔塔。
宗動天。
曾為蒙氣彌漫的荒涼所在,陰風呼嘯、魂影狂亂,還有一數丈之巨的黑影在橫衝直撞。其所到之處,猶如摧枯拉朽,陰魂觸之即潰,而一道道崩潰的氣機尚未散去,已被他揮舞雙袖吞入體內。
須臾,黑影落在一處丘陵之上,搖身化作年輕男子,猶自滿臉的煞氣,卻又無奈地搖了搖頭。
普元子留下的陰魂,雖然修為低下,卻為數眾多,而且隨風變化,追趕不易,他已忙碌了十多個時辰,僅僅吞噬數百,而餘下的陰魂依然數不勝數。
於野低頭內視。
胸口的金闕,已被兩團黑霧所占據,其中有他吞噬的數百陰魂,也有他吞噬的普元子的元神法力,兩者均為煉化吸納,使得金闕變得極為擁擠。而濃重的霧氣之間,一點玉光閃爍,那是他的九璽劍,看似微弱渺小,竟然不為陰氣侵蝕,可見神器的不凡之處。
不過,金闕漸漸充盈,雖然陰魂眾多,卻已難以吞噬。
於野淩空飛起……
轉瞬之間,他已回到星樞法陣的星雲之上,靜坐了片刻,神態已恢複如常,又稍作凝思,輕輕點了點頭。
魔塔所在的石室,未見狀況,有青衣與邛山的護法,他便可安心煉化所吞噬的陰魂。
而在此之前,不妨先行煉化普元子的元神法力,其中不僅有那位鬼修高人的畢生修為,也有相關的功法傳承與境界感悟。
唉,每次提升修為,都是被逼無奈,他這位獵戶更像是一頭孤狼,為了掙紮求活,隻能一邊逃亡,一邊磨煉爪牙,期待著戰勝所有的對手,找到他夢想中的田園淨土。
又能否如願?
於野搖了搖頭,收斂心緒,閉上雙眼,將見淵傳授的魂煞之術反複回想了幾遍,然後揮袖輕拂、兩手結印。隨著功法運轉,金闕亮起一團真火,凝聚的霧氣漸漸消融,一縷精純的氣機湧向周身的經脈與四肢百骸,再如涓涓的細流奔向氣海。如此往複不息,經脈愈發堅韌,氣海愈發充盈,修為境界緩緩提升……
數日後,金闕中少了一團霧氣。
於野依然閉著雙眼,眉宇間卻透著一絲迷茫之色。
已經淬煉、吸納了普元子的元神法力,而他仙君八層的修為境界,僅僅提升至九層,便已止步不前,如此緩慢的進境,著實在他意料之外。
是修煉的時日尚短,還是缺少功法傳承的參悟?他並非真正的鬼修,相關的功法傳承要來何用?何況他也無暇靜修冥思,他隻想提升修為,而僅憑仙君九層的境界,又如何挑戰鴻元與梅祖兩大強敵?
一路走來,遇到無數艱難險阻,而迄今為止,鴻元與梅祖乃是他所遇到的最為強大的兩位對手,倘若不敢正麵挑戰,他的仙途、他的夢想、以及他數百年的風風雨雨終將化為泡影。
既然如此,又豈能言棄。
金闕中,尚有數百陰魂,不妨加以煉化,或有意外之喜也未可知。否則,他隻能前往宗動天,繼續吞噬餘下的陰魂,直至突破仙君的境界。
青衣與邛山,有無狀況?
魔塔所在的石室,留有一縷神識,而石室與洞府,至今未見異常。兩位老友的沉穩與凶猛互補,情義與狡詐同在,值得信賴!
於野輕輕緩了口氣,片刻之後,金闕再次真火閃爍,功法運轉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