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伸手虛抓,各有所獲。
“《古神訣》?”
“哎呀,獸皮輿圖,緣何僅有古星台,未見雙月山、天日峰?”
“這兩個玄鐵戒子,倒是看著眼熟,想不到於野遠在大澤之時,便已持有神域之物……”
於野及時分享了繳獲,並將三位老友收入魔塔八重的水星天。此處元氣濃鬱,不僅便於修煉,也便於聯絡。
魔塔九重的星樞法陣之上,依然漂浮著幾個戒子與一尊金色的小鼎。禦靈戒中,兩頭蛟龍吞噬了元石之後,繼續酣睡……
又一日到來。
於野挑著兩個木桶,走出山穀。
抵達七星潭,打滿了水桶,他挑著擔子,原路返回。朦朧的晨色、寂靜的古潭一如既往,隻有小徑旁的樹乾上多了幾處破損的痕跡,見證著他昨晚的屈辱,以及一場憤怒的殺戮。
回到七星崖,恰好趕著飯時。
於野前往夥房討了盆米湯,並刻意走過魯餘師兄的身旁。對方衝他瞪了一眼,便轉身走開,顯然不知昨晚發生的一切。他用罷了米湯,挑滿了水缸之後,又趕著午時討了兩個飯團,繼續扛著竹竿、繩索上山砍柴。
午後時分。
於野坐在星月峰的山頂上。
他已捆紮了柴擔,卻減輕了分量,他不再弄虛作假,也不再逞強,寧願多跑兩趟,以免招人猜疑。
修仙數百年,擅長的是殺人之術與坑蒙拐騙的伎倆,如今充當一位火工雜役,竟然處處留下破綻。
可笑如他,曾以獵戶自居,不想回歸凡徒,竟然如此之難。
於野扯開衣襟,揮手扇著涼風,看著遠山的景色,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他已更換了短衫,並將扯碎的短衫與斷裂的樹藤收了起來。那截樹藤,與靈器相仿,頗為堅韌,若非見淵相助,隻怕他一時半會兒難以脫困。
失去了修為加持,便使不出力氣,既然有了修神的功法,如何恢複修為呢?所謂的修仙與修神,二者究竟有何分彆?
此外,失蹤了一位弟子與一位火工,尚且鬨出偌大的動靜,如今派往七星崖的晉元與衛鈞雙雙被殺,又將招來怎樣的滔天大禍?
逃出古神山?
於野再次想到逃離,禁不住站起身來,落日的餘暉下,他棱角分明的臉頰倍顯堅毅,而他閃動的雙眸,又透著幾分遲疑之色。
晉元與衛鈞之輩,尚可應付,若是撞見修神高人,後果難料。且待恢複幾分修為,再設法離去不遲。
“呼——”
於野吐了口悶氣,伸手挑起柴擔。
費儘心機,隻為混入古神山,找個棲身之所與立足之地,便如當年的仙門,或地界賊星的妄城,誰想他的古神山之行,竟然以殺戮起始,並且連殺了四個人,從而置身於凶險的處境之中。
記得歸元子說過,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與人言無二三。眼前的處境,無非一時艱難罷了,姑且忍耐幾日,終將雲開霧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