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錢聖撒開網找人的時候,劉亞星從曹大龍手中接過那個小箱子,下意識地掂了掂,箱子不算重。
“這就是謝阿發用的藥?”
曹大龍點了點頭:“對,你放心,這藥都是從西洋運來的。我托了好幾層關係才弄到手,離開碼頭還不足半個月,新鮮著呢,藥效肯定沒問題。”
劉亞星微微皺了皺眉頭,心中還是有些疑慮。
王德發同意了謝阿發自購藥物用於治療的申請,但這種藥用到謝阿發的身上,究竟藥效如何,是要因人而異的。
彆聽曹大龍雖然說得信誓旦旦,但這件事畢竟關係重大,他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最好彆是什麼假藥,可不能再出什麼岔子了。”
“劉醫生,你就放一百個心吧。這藥在西洋那邊可是暢銷貨,效果那是經過無數人驗證過的。
我走私進來,不過是為了賺點差價,又不是賣假藥害人。
你想想,那些有錢人,為了治病,花多少錢都願意。咱們隻要稍微運作一下,這錢不就嘩嘩地往口袋裡流嗎?
我打聽過了,這西洋藥在治療謝阿發這種病症上有一套,好多人都用過了,效果都不錯。
我也是看在咱們合作的份上,才費這麼大勁弄來的。”
劉亞星深吸一口氣,這才緩緩打開箱子。
箱子裡整齊地擺放著幾個小藥瓶,瓶身是透明的玻璃材質,能看到裡麵不同顏色的藥液。
藥瓶上貼著一些洋文標簽,這種藥他之前見過,包裝都是一模一樣的,而且瓶口沒有打開過的痕跡。
“一瓶你的提成有三十塊法幣,怎麼樣,不少吧?”
作為醫生,他每月的固定收入在三百元左右,這收入在這個小地方雖不算低,但也絕算不上高,僅夠維持一家老小的日常開銷,偶爾想添置些像樣的物件,都得精打細算一番。
所以,劉亞星一直都在打藥品的主意,從中撈取外快,但跟三十塊一瓶的相比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可如今,眼前這人帶來的消息卻像是一道突如其來的強光,瞬間照亮了他心中那片一直隱匿在角落裡的陰暗角落。
每瓶藥三十塊法幣的提成,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隻要他稍微動動心思,多開出去幾瓶這種走私藥,收入就能像坐直線上升。
十瓶藥,就能抵得上他一個月的薪水;一百瓶呢?
曹大龍直接掏出一千塊法幣塞進他手裡:“這是先給你預支的。”
“這……這太多了,我不能收。”劉亞星盯著手中那嶄新的法幣,那油墨的味道仿佛都帶著一種讓人眩暈的魔力。
這一千塊法幣,對於他這個每月隻有三百元左右收入的醫生來說,算是不少了。
有了這筆錢,他不僅可以還掉一些舊賬,還能補貼家用一部分。
曹大龍嘴角一咧,笑著說:“劉醫生,你就彆跟我客氣了。這是先給你預支的,等你把藥順利開出去,後麵還有更多的好處等著你呢。
你想想,就憑你當醫生的那點工資,什麼時候才能過上好日子啊?跟我合作做這藥品的生意,可是個一本萬利的好買賣,錯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劉亞星懷揣著那個裝著走私藥的小箱子,腳步匆匆地回到了醫院。
醫院裡人來人往,醫生護士們忙碌地穿梭其中,可他的心思卻全在那箱子上。
他徑直走向自己的辦公室,一路上眼神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生怕被人發現什麼異樣。
進了辦公室,迅速反鎖上門,小心翼翼地將小箱子塞進辦公室櫃子的最深處,又用一些雜物將它遮擋起來,確保從外麵看不會露出任何破綻。
做完這一切,他癱坐在椅子上,伸手抹了一把汗,感覺自己的心跳依舊快得厲害。
為了讓自己平靜下來,他起身給自己泡了杯茶。
滾燙的熱水衝進茶杯,茶葉在水中翻滾、舒展,散發出淡淡的清香。
他端著茶杯,緩緩走到窗邊,望著窗外,思緒卻飄得很遠。
曹大龍做事十分謹慎,這批藥品的手續都是齊全的,從紙麵上看查不出任何的問題。
劉亞星正沉浸在複雜思緒中,護士清脆的敲門聲和催促聲,瞬間將他從恍惚中拉回現實。
“劉醫生,查房時間到啦!”
劉亞星趕忙應道:“哎,知道了,我換好衣服馬上就去。”
他迅速整理好紛亂的思緒,轉身走向存放藥品的櫃子,開始例行檢查。
手指輕輕劃過一排排藥瓶,眼神看似專注,可內心卻如翻江倒海一般,忍不住又想起了藏在另一個櫃子裡那箱走私藥。
檢查過程中,他有些心不在焉,差點拿錯藥品。
他猛地回過神來,用力甩了甩頭,試圖把那些雜念從腦海中甩出去。
終於收拾完畢,迅速換上白大褂,整理好衣領和袖口,拿起病曆本,強裝鎮定地走出辦公室,跟著護士一同前往病房查房。
臨近病房門口,那兩名身姿挺拔的守衛如兩座冷峻的山峰橫在眼前,他瞬間感覺心跳陡然加速,慌亂得不敢與守衛對視,目光刻意地躲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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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守衛開始例行檢查他們攜帶的藥品,一本正經地翻看著病曆和藥盒。
劉亞星緊張得額頭冒出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癢癢的卻又不敢伸手去擦。
趁著守衛低頭查看藥品標簽的間隙,他才趕忙偷偷抬手,迅速抹了一把汗,手都微微顫抖著,心裡不停地祈禱著千萬彆被看出什麼端倪。
“這是給病人用的新藥?”看守拿起藥瓶問道。
“是的。已經請示過王長官了。”劉亞星趕緊回答。
看守拿著藥瓶翻來覆去地看了看,發覺並無異常,又將藥瓶放了回去。
“好了,你們可以進去了。不過還是和以前一樣,不要與病人談及與病情無關的話題。”
劉亞星連連點頭:“曉得了,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