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爺子沉聲反問：“怎麼？我的話你也不聽了？”
老管家忙恭聲回道：“不敢。”
“你跟我這麼些年了，還不知我脾氣？我若凡事顧及什麼，還到今天？”
林老爺子聲音陡然變冷，就像是從地獄裡發出來的一般。
“兩個乳臭未乾的娃娃，也敢上門來示威教訓我，什麼時候求饒什麼時候放出來！”
老管家知道林老爺子的脾氣不敢再勸，隻得答應著：“明白。”
見他還遲疑著不走，林老爺子擰眉沉聲喝斥：“有屁就放！”
老管家這才小心翼翼問道：“可否告知帝老爺子？”
“告訴他來領人？帝老頭孫子會不會死在地窖裡，就看那倆娃娃自己了。就算帝老頭找上門，你隻說不知！這邊巷子並沒有監控，就算有，我說沒來，就是沒來！”
老管家忙答應著：“明白。”
“還有何事！你能不能一下說完？”林老爺子見他還不走，氣得將茶杯在桌上一頓。
老管家打了個寒戰，又說道：“孫少爺對裴家那丫頭似乎很上心，林氏珠寶公司轉讓給裴家了，大少爺親自跟裴家少爺談得。先前在潼南時候，孫少爺就跟裴家丫頭走得很近。”
“你是說，楓兒也看上了那丫頭？”林老爺子眸中閃過一抹異樣光澤。
老管家察覺到，不由心裡咯噔一下。
壞了，好心辦錯事。
他原本想著裴家丫頭跟孫少爺交好，或許老爺子會看到孫少爺份上，放了他們。
誰料，怕是老爺子……
他穩了穩心神，這才應道：“裴家丫頭跟孫少爺是同學，裴家跟林家都是潼南這邊到帝都發展，因此兩家聯手，讓路更好走，也在情理之中。您看，是否將裴丫頭和帝家小子軟禁起來便可。年少輕狂也是有的，隻要她能治好您的病，倒也無需在意，畢竟跟咱不相乾。”
“不相乾？你聽那裴丫頭都說些什麼？青蓮婚後不能生養跟我有關係？那是姓葉的，無能不是個男人！我心中有執念，有心魔，她以為她是誰？我做事輪不到她來指責。”
林老爺子一想到裴知晚說那些話，又是一口老血噴出來。
老管家忙上前撫著他的後背，哽咽哀求：“老爺，可那裴丫頭說得未必不在理啊。您這些年在八號院閉門謝客，當初將老夫人和懷著身孕的夫人趕出去，從此再也沒有見過她們。”
“聽說老夫人臨終前還念著您的名字，大少爺如今也成了老爺，孫少爺都讀大學了，您愣是沒有見過他們。您的極端影響著遠在帝都的葉家及青蓮小姐，如今姓葉的已經故去，青蓮小姐得了怪病，生不如死。”
他想到裴知晚在林老爺子昏迷時候，跟他說過的話，必須讓林老爺子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釀成了多大的錯誤，這樣才能停止對身體自殘，她才能有辦法治好。
否則便是死循環，治好了還會病，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厲害，直到救不了。
他隻能硬起心腸說這些話，知道這是在剜老爺的心。
或許人老了，就沒有年輕時候那些狠勁了。
近幾年，他發現老爺子也會看報紙，關注林家及葉家相關新聞。
老管家知道，老爺子是在想那些跟他分開很久的家人了。
現在他試圖用孫少爺觸動老爺子內心深處的柔軟，都說是隔輩親。
“孫少爺很能乾，小小年紀，經商是一把好手，學習成績非常優秀，將來定能光耀林家門楣，告慰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