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平哈哈一笑,又繼續道“卻沒料到聖上視察拒南關,感染了風寒,不日殯天!朝綱大亂,眾口伐我南疆卻也不見有幾人真為帝國,紊亂之際古斯顏人竟如無人之境,一路暢通無阻直至我天寧城下!”
話音戛然而止,陳太平猛烈咳嗽幾聲,一口殷紅的鮮血從口中噴出,青年人嚇了一跳,連忙掏出手絹,呼喚守軍去找醫師。
“無妨,”陳太平揮了揮手,“一個具有十萬精英邊防軍,無數守城器械,百米之高城牆的雄關,到底是怎麼被破的!”
年輕人的眼眸裡充滿了憤懣“我在坊間聽聞,拒南關是被一個百米高的大妖獸所破。”
陳太平扭過頭,狠狠盯住他“陳恭禮,你要記住,妖獸們早已隨妖人於百年前遁入天門,這世上已經沒有這群怪物了。”
陳太平還想說些什麼,眉頭一皺,轉了話鋒“這些,你以後會明白,扶我回去吧。”
“是,阿爺。”陳恭禮摻著老人的手,正欲離開,城牆石階上傳來緊湊的腳步聲。
“府……府主,”登牆口上來個氣喘籲籲的傳令兵,顏色複雜的看向陳太平,“方才收到一個飛鴿傳書,是,是……”
陳太平溫和的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著急,慢點說。”
傳令兵稍稍喘了口氣,喜形於色“是陳山河統領的字跡!”
陳太平眉毛一樣,推開攙扶著他的手,眼睛瞪的渾圓,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旁邊的孫兒陳恭禮微笑的看著傳令兵,並沒有感到任何意外。
“是真的!陳統領已經逃了出來,此時已經逃到了林左城,可是……”
傳令兵的神色突然又耷拉下來,欲言又止,陳太平顧不得府主的儀禮,抓住他的衣領迫切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快說!”
“陳統領逃是逃回了林左城,可是城中隻有一支旗團五千人的守軍了,自從古斯顏人推進到兩邊,林左城就成了江南孤城,我們連橋都拆了,已是無法支援……”
陳太平喜悅的心再次低落下去,默默推開了傳令兵,顫顫巍巍走向城牆石階。
“府主……”
陳恭禮微笑著拍了拍傳令兵的胸口“辛苦了,你先去休息吧。”
傳令兵呆呆的立在原地,也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目送兩位大人走下城牆,也不知此時該去做什麼了。
戰爭來臨前的天寧城,大街上空無一聲,除卻長街兩旁紙醉金迷的青樓酒樓,如同一座死城。
“南疆,我已經無法逆轉這些士族的影響力了,”陳太平的語氣很是平和,“孫兒,假如我不久便百日,接下來南疆就隻能交給你了。”
陳恭禮訕訕笑了笑“阿爺,您身體仍然健朗,我還少不經事……”
陳太平不耐煩的打斷了他的話“你父親陳山河他不適合做府主,我隻能把所有希望放在你身上。”
陳恭禮,默不作聲,攙扶著祖父,眼觀鼻,鼻觀心。
“對了,我見你剛才聽聞你父親逃出,卻一點也不驚訝,是為什麼?”
陳恭禮抬起頭麵帶笑意“阿爺,書院也不儘是些乳臭未乾的小夥,雖然本州子弟早已投入邊防軍或是學海,其他州那些天之驕子回了家鄉,但是有一個人,他回來了。”
“誰?”
“阿爺,用不了多久,你就會見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