薊縣縣內,各大小街道行人川流不息,熙熙攘攘,叫賣聲此起彼伏。
隻不過比起過去的薊縣,如今的大街小巷,多了許多陌生的彪悍武人,或是單人隻劍,或是三兩成團,有的慈眉善目,有的凶神惡煞,令往來的普通百姓心頭蒙上陰影。
自這幫陌生的武人如潮湧一般擠進薊縣後,幾乎是天天都有鬥毆流血事件發生,好在薊縣乃是軍事重地,調集不少精兵在街上巡邏,已經很大程度上安撫了動蕩的百姓,不然還不知會鬨出多大的風波。
此時,薊縣西城門外,又有兩個江湖中人拔刀相向,拚的晴空中火星四濺,讓四周的圍觀之人離得遠遠的,生怕遭到池魚之殃。
段毅左手持著鐵劍,右手牽著馬繩,獨占一個角落,四麵的普通百姓見他也是武人打扮,都不敢靠近,而同樣是習武的江湖中人,也比較有防範意識,不會輕易接近陌生人。
段毅看著場中的兩人,微微點頭,這武功倒還算不錯,比起那什麼飛雲門的梅俊也不差多少了。
其中一個絡腮胡大漢穿著比較寒酸,眼神凶惡,手中一柄大砍刀揮舞的虎虎生風,戰法大開大合,招式簡單乾脆,卻不失變化,應該也是有師傅係統教導過。
另一個小年輕年紀不大,估計十七八左右,三角眼,滿臉的青春痘,長相不但顯得陰險,而且醜陋。
不過他的一手劍法倒是很漂亮,與其說是劍法,不如說是劍舞,姿態優美,劍路變化多端,段毅看了足有三十招,沒有一招重複,所以將那絡腮胡大漢逼的是手忙腳亂。
要不是這漢子廝殺經驗豐富,而且氣勢凶悍,往往在不敵,將要落敗前刻,使出同歸於儘的手法,早就被這小年輕敗在手下了。
段毅耳聰目明,聽到不遠處有幾個江湖人竊竊私語,將這兩人身份聽得清楚。
那絡腮胡大漢曾在霸刀門門下學藝,不過因為性情暴虐,嗜殺好淫,被逐出門牆,自己便在江湖上闖蕩,靠給人當打手,保鏢過活,小日子倒也過的不錯。
不過幾個月前,因為宰了一個小門派的弟子,被人追殺,便往邊境逃竄,狼狽不已。
起因已經不重要,殺人的方法也不重要,結局就是他殺了人,人家要找他報仇。
打打殺殺,永遠是江湖的主旋律,風花雪月,隻是少數人的江湖。
場中長得磕磣,劍法還算漂亮的小年輕,就是那個小門派的門徒,聽旁邊那人說,還是什麼掌門弟子、
剛剛入城時,認出這絡腮胡大漢,心頭火氣,二話不說,抽出劍來就是乾,招招往要害處使,顯然是要取那大漢的性命。
而不遠處就有一隊武裝到牙齒的軍隊在觀看,維持秩序,卻並不來阻止。
江湖事,江湖了,他們隻保證這些江湖人不會濫殺無辜百姓,隻是他們本身的鬥毆,殺戮,根本不被軍中之人放在眼裡。
估計他們就當看個樂子,甚至巴不得雙方來個同歸於儘,也免得再給他們惹麻煩。
而周圍看熱鬨的人,也分出兩個層次。
普通百姓自然是離得遠遠的,看著這幫子手持凶器的江湖人,也是像看蝗蟲一樣的表情,一點也不願意扯上關係。
手上有功夫的,明顯比較有底,離得戰場中央較近不說,還不時品頭論足。
這樣的人散落在人群當中居然也不少,段毅粗粗數了下,懂點武功,練出內力的這種人,竟然有二十多個,而且這個人數還在增加。
而之前他進入城內時,也很難在一個地方看到這麼多武人聚集。
看來,五月初八那一場決鬥,影響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