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皎皎輕車熟路地走到玄清觀最深處,自己的寢室。
那裡的陳設如自己離開時一模一樣,連床上鋪著的床單都是自己最喜歡的花紋。
恍惚之間,江皎皎感覺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黎朝。
段淩鶴背後付出多大努力可想而知。
這已經不是錢能夠解決的事情了,而是需要大的物力財力,身份地位以及各種人脈。
全華國乃至全世界,能做到的恐怕隻有段淩鶴一人。
段星瀾東瞧瞧西看看。
那個金絲楠木的床,當時拍賣的時候成交價就在十幾億,桌子上擺的那塊不起眼的徽墨,價格也在千萬之上。
饒是從小見多識廣的段星瀾,也不禁咋舌。
這和來了博物館有什麼區彆?
不對,還是有區彆的,這裡隨處可見的文物連基本保護措施都沒有,好像是普通人家裡隨處可見的陳設。
段星瀾走路時的腳步都放慢了,隨便砸一件,他這輩子都賣給他小叔了。
“喜歡慢慢參觀,這裡的一切都是你一個人的誰也搶不走。”段淩鶴眼含笑意,望向江皎皎。
其實對於江皎皎為什麼喜歡有關於玄清觀的一切,段淩鶴心裡一直有個大膽的推測。
畢竟江皎皎身上卓越的天賦,五千年來找不到第二個,隻是這個想法無從驗證,自己也沒有想要刨根問底的疑惑。
所以一直被擱淺在心底。
現在看到江皎皎滿臉的感動與懷念,便知自己的想法大概率是對的。
江皎皎就是江皎皎,無論如何,他都會傾儘所有保她一世平安。
“先生,晚餐已經準備就緒,是否要開餐。”
“可以。”
一行人來到餐廳,管家命人準備了豐富的晚餐,是依據三人的口味而製的的。
段淩鶴還遣人拿來幾瓶桃花釀,一並被幾人喝光。
吃過晚飯後,幾人並沒有在這裡留宿。
從前的那些回憶湧上心間,江皎皎控製不住的有些傷感。
昔人不在,有的時候目睹這裡,對於僅剩的人來說也是一種殘忍。
她晃晃悠悠地就要去河邊散步。
段星瀾和忘川乘車離開,給江皎皎和段淩鶴留下二人世界。
兩人步行來到玄清觀背後的護城河,這裡的水流一如五百年前那樣清澈見底。
倒映著天上的一輪圓月,和滿天繁星。
江皎皎從前心事的時候就喜歡跑到河邊來發呆,沒想到幾百年過去了,自己還能體會到這樣的時刻。
現在的生辰和她五百年前的一致,當時她的親傳大弟子們,就這樣,陪著她坐在河邊吹著晚風賞月。
江皎皎有些微醺,一如從前那樣褪去鞋襪,坐在河邊用腳撩撥河水。
月光下女孩的腳雪白柔嫩,在波光粼粼的水麵上濺起一滴晶瑩剔透的飛沫,美不勝收。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江皎皎並沒有回頭,同段淩鶴說到,並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他那麼聰明,又和她朝夕相處,心裡起懷疑在所難免。
況且自己的身份瞞得了一時,也瞞不了一世,早晚會讓大眾得知,最好的方法也不過是委婉些,或者換個說辭。
“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你就是你,獨一無二的你。”段淩鶴沒有正麵回答。
江皎皎動作慢下來,沒有正麵回答便是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