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成聽到他的話，沒有再說什麼。
反倒是裴宇抬眸看著他，低聲道：
“阿成，你走吧。”
肖成頓了頓，眼眸中閃過複雜，半晌才開口：
“我能去哪？”
裴宇動作一滯，看向他。
肖成看著他的視線，幽幽地說道：
“我穿著那身衣服快十年，也被束縛了十年。”
“我知道，你是想讓我活下去。”
“但是阿宇，早在我決定幫你的時候，我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這麼多年，我早就想從那裡解脫出來了。”
說著肖成眼裡空洞，似是在回憶。
“我穿著那身衣服，站在正義的一方，也曾經為正義拚過命。”
“但也站在邪惡的一方，討伐過正義。”
“我早就回不去了，不是嗎？”
肖成說著輕笑了一聲：“嗬，或許也可以說，我也累了。”
裴宇怔住，手中的水杯被捏緊，這條路上他曾經拉過很多人下水。
但現在他卻不知道，自己當初做的到底是對還是錯。
似是看出他的糾結，肖成繼續說道：“你不必覺得愧疚，是我自己選擇這條路的。”
“我也曾在警校四年，經受過教育，心性也被打磨過。”
“幫你，隻是因為你是我的兄弟，而且還對我有恩。”
“最重要的一點是，我覺得你沒錯。”
“所以我才毫不猶豫的幫你。”
裴宇怔住，看著他眼裡的笑意，半晌勾起嘴角，低聲道：“那就一起吧。”
兩人相視一笑，選擇隻是一瞬間的事。
但一旦做了選擇，這條路就必須要走到底。
蕭景衍和肖揚一路摸索到村中央，透過門縫看到了裡麵的情況。
院中隻有兩個人，裴宇坐著，但站著的那個人隱在黑暗裡，他看不清。
他眼裡閃過警惕，一路走來，他沒見過有人，整個村落沒有一點生機。
隻有這裡，但是現在卻隻有兩個人。
他能感覺到，暗中沒有人，這個村裡隻有院中的那兩個人。
怎麼回事？
裴宇到底想乾什麼？
院中的裴宇和肖成對視一眼，裴宇嘴角，低沉的聲音傳到門外的人耳中。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蕭景衍一頓，直起身子，肖揚看了他一眼低聲道：“蕭隊長，他知道我們來了？”
蕭景衍沉思著沒有說話，皺著眉看了一眼緊閉的門，低聲道：
“注意安全。”
推開門走進去，裡麵的兩個人絲毫沒有驚訝。
蕭景衍目光沉沉的看向一旁站著的人。
沉聲道：“肖成，果然是你！”
肖成看著他，勾起嘴角淡聲道：“是我，但是你發現的太遲了！”
蕭景衍握緊手中的槍，厲聲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做？”
肖成聞言輕笑一聲：“嗬，為什麼？”
“沒有什麼原因，隻是想做，就做了。”
蕭景衍一愣，看著沒有波動的人，眼裡閃過痛惜。
肖成比他早幾年在警隊，按理說他應該才做這個刑警隊隊長的。
但是他拒絕了，他說這個位置要擔的責任很多，他沒有那麼大的誌向。
一個小小的警員就好了。
才讓他這個後來者，坐了這個位置。
這幾年他一直淡泊名利，對任何事都不在意。
總是平淡的麵對一切，警隊的人經常說他心態太穩了。
可現在看來，他一直以來都在偽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