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父費了不少功夫才哄好了歲歲,歲歲哭了這麼久,也累極了,最後趴在燕父懷裡沉沉睡去。
燕父本想將歲歲留在自己這睡一晚,但下學歸來的燕垂風直奔主屋,二話不說就要把歲歲抱走。
燕垂風剛踏進燕府大門,就有他安排在歲歲身邊的下人來尋他,說五少爺燕正書罵哭了小少爺。
燕垂風聞言臉色一變,眼中閃過怒意。
隻顧著對付燕夫人,竟忘了她兒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強行壓下怒意,冷聲問道“父親呢?”
下人連忙囁喏地回道“將軍將五少爺趕了出去,已將小少爺哄睡了。”
燕垂風繃著臉,神色並未鬆懈。
僅僅是趕出去?!他真是高看了燕雄,以為他對歲歲有幾分喜愛,就不會叫歲歲受人欺負!
現在看來,任何人都信不過!
燕垂風一路大步流星,不多時就到了主屋。
燕父瞧見他,不知為何有些心虛。
也是奇怪,分明他才是做老子的,此時卻在兒子麵前心虛起來。
這幾日裡燕垂風一下學就來接歲歲,但今日歲歲已經睡著了,燕父怕再將小家夥折騰醒,便說道“今日先讓歲歲在這兒睡吧,你明日下學再帶他回你院子裡。”
燕垂風心中怒火翻湧,隻能強行忍著,並不答話,反而聲音冷硬地問道“聽說五弟今日來向父親討教功課了。”
燕父聞言,便明白燕垂風是得知了晚間那些事了,燕父本來也沒想瞞著他,此時歎了口氣道“正書今日將歲歲罵哭了,我知曉你心疼歲歲,恐怕是帶著火氣過來的。”
“正書口出惡言,辱罵弟弟,我定然會罰他的。”
燕垂風不為所動,垂下的眼眸中滿是冰冷。
燕父回頭瞥了他一眼,又道“罰跪一日祠堂,再禁足半月。”
這懲罰對一個八歲的稚子來說已不算輕了,隻是燕垂風無法滿意。
聞言,燕垂風隻是冷漠地勾勾唇,淡淡道“父親做主就是,但……”話頭一轉,燕垂風接著說“歲歲不在垂風身邊,垂風實在驚惶無法入睡,今夜還是讓兒子將歲歲帶回去吧。”
“你……罷了,你帶回去吧。”燕父覺得燕垂風固執,但轉念想,燕垂風為人兄長,也是愛之深,燕父便擺擺手,讓他將歲歲抱走。
燕垂風去裡屋將熟睡的歲歲輕柔地抱起來,小家夥一張小臉睡得紅撲撲的,兩隻小手握在胸前,睡著的樣子跟隻小貓似的,可憐又可愛。
燕父對燕正書的處罰不算輕,畢竟燕正書犯的隻是個小過錯。
但是對於護短的燕垂風來說,這樣的處罰實在是不痛不癢,若不讓燕正書為今日之事吃個苦頭,燕垂風便無法釋然。
……
寂靜的深夜裡,漆黑的天幕忽然落下了雪花,開始隻是一片兩片,還未落到地上就化了,後來越下越多,傾灑而出,將地麵鋪上了一層雪白。
歲歲昨夜睡得早,今早便也醒的早。
他醒來後不吵不鬨,安靜地窩在燕垂風溫暖的懷抱裡,過了一會兒,他覺得有些無聊了,便在被窩裡蠕動著,將自己從燕垂風懷裡擠出去。
燕垂風在歲歲身旁一向睡得安心,此時並沒有醒。
歲歲攤著小腿,坐在被上,沒一會兒便覺得冷,自己摸過小衣服笨拙地要往身上套。
歲歲知道哥哥每天都會早起去讀書,歲歲也想讀書了,他不想當笨蛋。
他打定主意,今天要和哥哥一起去什麼鍋子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