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要不回錢,兒子的婚事隻能耽擱下來,盛忠遠心裡著急,再看見爹娘等人一副無事發生、泰然自若的模樣不由得更加惱怒,接連幾天都不怎麼和家裡人說話。
但盛老太太可不會因為盛忠遠單方麵的冷戰而退讓,反而覺得自己大獲全勝,完全將大房的事拋之腦後了。
大兒子是個憨貨,過不久就好了,該孝敬的依舊一分都少不了,隻要錢和東西到位,她才沒閒心理會盛忠遠耍臉子這種小事。
就這樣僵持了一周,家裡的關係沒有絲毫緩和,甚至盛忠遠大冬天的還上了火,嘴裡起了幾個泡,整天唉聲歎氣,跟天要塌了人要亡了似的。
何秀英倒是跟沒事人一樣,該乾什麼乾什麼,盛忠遠要是問她,那她還是按孩子們說的裝出一副愁苦的模樣,隻歎氣不想招兒。
盛遂禾觀察了好幾天,心裡樂嗬極了,爹總算肯為家裡考慮,不是整天想著對外人好了,自從前幾天吵架以來,爹從外邊兒帶的小玩意兒都拿回了家,盛遂勇一個勁兒地要爹也沒給,反而還嚴厲地批評盛遂勇貪吃貪玩。
不過就算爹有所好轉,歲歲還是沒改口,堅持要叫爹“大伯”,覺得就是因為他叫“大伯”了,所以爹才開始給他好吃的。
盛忠遠看著歲歲堅定睿智的小眼神,拿小兒子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這麼個小娃娃跟他講道理又講不通,發脾氣打罵又不合適,盛忠遠隻能慢慢彌補教導,好讓歲歲改回來,不然讓外人聽了,他這個當爹的實在沒臉。
又過了兩天,盛遂禾摸清楚了在時空繪跡app快速攢積分的方法,發現未來人是真的喜歡歲歲,不管歲歲吃飯睡覺還是出糗,每張照片必賺一百積分。
看係統回饋中那遺憾的語氣,盛遂禾深深覺得,如果不是照片的上限積分就是一百,係統和研發係統的未來人鐵定要給她千八百兒好把歲歲養胖呢。
其實最賺積分的是將現實裡的東西上交係統,沒用的小東西,比如土疙瘩、蛋殼之類的隻給一分,但是像收音機、自行車這種起碼三百積分朝上,當然了,盛遂禾根本沒有這種東西,也上傳不了,她隻是摸了摸讓係統估了下價值而已。
家裡要是真有這種好東西,她也舍不得上傳,積分可以慢點賺,但現實裡的吃的用的都太珍貴了,經不得損耗。
這天日頭正好,帶著些許溫暖的陽光灑落下來,好像給村子鋪上了一層泛著柔光的被子,叫人暴露在外的手也獲得了暖意。
大人們都去出工了,家裡隻留下幾個孩子,盛慧借口要在家裡乾家務,就沒去生產隊,盛柔說要搭把手也不去,奶就把目光轉向了盛遂禾。
十歲的丫頭算是半大孩子,也勉強能乾活兒了。
“你跟著去,奶腿腳慢乾不動,你在邊上搭手。”盛老太太端著架子,命令的口氣讓人怎麼聽怎麼不爽。
奶慣會指使人的,說是讓孩子幫她搭手,實際上全都得乾,上輩子她就是這樣被奶拉去的,從此童年沒有了玩耍和快樂,而是乾不完的重活累活。
明明可以退休在家,奶非要貪那幾個工分,要工分還不願意乾活,這輩子她除非缺心眼了才會被哄去!
盛遂禾忍著沒當麵翻白眼,摸了摸歲歲的腦袋,理直氣壯地說道:“我得在家看歲歲,哪有空啊。”
盛老太太瞪著眼罵:“歲歲要你看!小慧小柔都在家,他能出什麼事?我看你就是想偷懶,學著不上進!”
村裡的孩子都是放養長大的,就連那要喝奶的孩子都是乾活的女人放在一邊草垛子上,孩子哭了再抽空喂一口,沒有哪個非得捧在手心裡看著護著的。
盛遂禾無辜地看了眼爹,委委屈屈道:“上次我在家,歲歲都挨欺負,我要不在家,歲歲說不準會出什麼事兒呢。”
盛忠遠立馬想起來二房的孩子欺負遂禾跟歲歲的事情,心裡升起警惕,二房的兩個丫頭都比他家二丫頭年紀大,她們不去乾活,卻偏指使他家二丫頭乾活,到時候二房幾個孩子再一起欺負歲歲,那小家夥蘿卜大點兒,話都說不清楚,回頭打也打也不過,罵也罵不過,不是淨受委屈了嗎?
而且瞧歲歲那記仇樣兒,再受點兒委屈,恐怕一輩子都不肯叫自己爹了。
劉品蘭先指著盛遂禾嚷嚷道:“二丫頭你這話不對了,小孩子之間打打鬨鬨是常有的事情,打過就和好了,你個小孩子家家的啥都不懂可不能亂說。”
說的像是她家孩子總存心欺負歲歲似的。
盛忠遠本來就對二房和娘不耐煩,此時也聽不了勸,她們越說什麼,他就越要反著乾,於是冷著一張臉發話:“遂禾就在家看歲歲,家裡的活兒小慧和小柔留一個乾就行了。”
盛慧和盛柔全都不樂意,埋怨地看著盛忠遠,大伯最近真是越來越壞了,果然跟爹娘說的一樣,大伯大娘都是麵上裝好心,心裡不知道多壞呢。
隨便盛老太太跟二嬸怎麼叨叨,反正盛忠遠這個當爹的都發話讓盛遂禾在家歇著了,彆人說再多也無濟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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