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遂行聞聲低下頭，空出隻手來將小家夥小手攥在手裡，果然這片刻的功夫，歲歲的手就又變冰了。
歲歲的身體是真的不夠強壯。
“哥哥給你暖手。”
聽筒離得近，電話那一頭的宋團長也聽見了歲歲的聲音，覺得盛遂行這弟弟說起話來還怪奶氣的，看來是真沒說謊，的確是個身體欠佳還性格乖巧的孩子。
“小盛，你把電話給你弟弟，我問他兩句，以防你撒謊隱瞞。”
宋團長又在開玩笑了，盛遂行麵露無奈，不過還是依言把聽筒遞給了歲歲，誰讓他方才全拿歲歲當理由了呢。
盛遂行耐心地哄了哄歲歲：“有個叔叔要跟歲歲講話，歲歲聽一聽，好不好？”
“係宋團長酥酥嗎？”歲歲聽見哥哥一直叫聽筒宋團長呢。
“對，是宋團長叔叔。”
盛遂行把聽筒放到了歲歲的小臉邊，裡麵沒有聲音，歲歲睜著一雙大眼睛，因為要跟陌生的宋團長叔叔對話而在心中生出膽怯，猶豫了一下才主動道：“宋團長酥酥。”
宋團長操練士兵時很嚴肅，但對待孩子卻跟換了個人似的溫柔，聽到這稚嫩的小嗓音後，在電話那頭笑容滿麵，怕嚇到了這奶聲奶氣的孩子，特意捏細了聲音道：“誒，我是宋團長，你叫什麼名字？”
“窩，窩叫歲歲。”
宋團長又問：“今年幾歲了？”
“……”歲歲抬起眼睛看了看哥哥，盛遂行先是給他比了個二，想起歲歲好像不識數，才張嘴提醒道：“兩歲半了。”
“窩兩歲半啦。”歲歲乖乖回答，還禮貌地回問了一句，“宋團長，泥幾歲了呀？”
盛遂行聽完歲歲這個問題不禁扶額，希望宋團長不要覺得冒犯才好。
那邊的宋團長卻聽完就笑了，確認這是個還不懂事的小寶寶，說話也變成了逗孩子的語氣，他自己家裡好幾個孩子，對於怎麼將孩子逗哭和怎麼把孩子哄笑都很有經驗。
當然，他隻逗哭自己家的孩子，逗哭彆人家的可就不禮貌了。
宋團長語氣誇張，“我啊，我四十八了，比你大了不知道多少呢。”
歲歲還以為宋團長真的不懂，遺憾地搖搖頭，“窩也不嘰道多少呀。”
宋團長不知道，他也不知道，因為算術真的很難的，叔叔不會也很正常。
“米關係，等窩們長大就能學費了。”歲歲認真地安慰宋團長，就像大哥教不會他的時候總會自言自語說“算了，等他長大自然就學會了”，歲歲堅信大哥說得對，所以他不擔心，等他長大以後，自己就會算數了。
宋團長搞明白歲歲的腦回路，頓時啞然失笑，覺得盛遂行這弟弟倒是很有趣，比當哥哥的貼心多了，還懂得安慰彆人呢。
貼心是很貼心，就是有些傻得可愛。
他笑完之後咳嗽兩聲，談起正事，畢竟長途電話費確實不便宜，還是給這兄弟倆省點錢去買糖吃吧。
“咳咳，我有幾個重要的問題要向歲歲同誌核實，請你如實回答，如果你說謊的話，後果會非常嚴重。”
宋團長的語氣嚴肅起來，還真把歲歲唬到了，歲歲的整個小肩膀緊繃起來，大眼睛睜得溜圓，睫毛也跟著不放心地撲閃了好幾下。
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難道會打他屁股嗎？
歲歲的小心肝撲通直跳，忙不迭地保證道：“窩不費說謊噠！”
“好，那麼第一個問題，你哥哥說你敏而好學，想接受更好的教育，這是不是真的？”
盛遂行聽完默默地閉了閉眼，早知道宋團長要問歲歲，那他就不找這個借口了，他弟弟才兩歲大，哪有學習的心思。
而宋團長就在電話那邊聽著，盛遂行也不好出聲教導，隻能任由歲歲自己回答了。
歲歲抿著嘴巴思考了一會兒，宋團長等了片刻沒聽見回答，差點要再問一遍，嘴還沒張，那道小奶音就順著聽筒傳進耳朵裡，疑惑地向他問道：“酥酥，什木係教育？”
……原來是沒聽懂問題，真是難為小家夥了。
宋團長：“教育就是念書，你想念書嗎？”
原來念書就是教育，歲歲這才恍然大悟，他喜歡念書的，二姐經常偷偷地拿漂亮的書給他看，說要給他啟蒙，增長什麼左腦和右腦的智慧。
歲歲沒聽懂，但是那些書很好看，上麵都是彩色的小動物，很可愛的。
“窩喜翻念蘇。”歲歲鄭重地回答，是真的喜歡，他一天可以看好多本呢。
宋團長了然地點點頭，心想盛遂行真沒騙人，歲歲小小年紀確實很渴望學習，這點值得嘉獎。
“好，這個我知道了，下一個問題……你哥哥還說你身體不好，這是什麼情況？”
歲歲一臉茫然道：“窩好呀。”
沒有生病，也沒有流血受傷，這在歲歲眼裡就是好了。
宋團長換了個方式問：“那你一頓飯能吃幾碗飯，幾個饅頭？”
什麼幾碗幾個的，小孩子都隻能吃半碗半個，隻有大人才可以吃很多呢。
“米有那麼多好次的可以次呀。”歲歲皺著小眉毛，“小盆友隻能次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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