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興一路走來,除了前期算得上腳踏實地之外,自從他獲得八九玄功之後,一切都變了。
先是莫名其妙掌握了多重地煞神通,戰力飛漲,後來又莫名其妙領悟了法天象地,戰力那是蹭蹭暴漲。
後來修為更是一發不可收拾,比坐了火箭還快,年僅24歲,修為已經達到了天璿境,戰力更是堪比秦國的天樞。
哪怕他嘴上一直在說著自己要保持本心,可是他的內心在那種周圍人都吹捧的環境中,不可避免地膨脹乃至自大起來。
在挫折遠遠比不上成就的情況下,他在實際上已經被寵壞了一部分。
距離被李希夷一袖子卷飛,已經過去了半月有餘,楊老也敲了半個月的門。
直到今天,李希夷才同意他進門。
但讓楊老沒有想到的是,一開門,李希夷就囉裡吧嗦地說了一堆廢話。
“沈興我們可以不在意……”
楊老深吸了一口氣,跟隨在沈興身邊這麼久,心中早已對沈興有了一定情感的他,說出這麼一句話,心中其實也是很煎熬的。
“但那百萬人,卻不容有失!”壓下心中的煎熬,他聲音堅定起來:“為了一人的成長,要賭上這麼多條性命……這種做法不合適!”
“那陣法不是你們整的嗎?”李希夷似笑非笑。
“我……”楊老麵容有些掙紮,攔住沈興離開的陣法,其實就是出自他的手筆。內心深處,他何嘗不希望沈興真的能成長為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沈興……”楊老長長地歎了一口氣,聲音再度堅定:“沈興一人之命,死則死矣,但那百萬人口……”
“哎哎哎!這話你跟我說有什麼用?”李希夷翻了個白眼:“區區一條孽龍罷了,你們隨手就可以擺平了……”
“你們兜底的辦法都想好了,跟我這外人說些什麼?”
楊老拱手說道:“我一人的私心而已……若是……還請前輩能幫沈興一幫……”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李希夷揮了揮袖子:“我已經受夠了給人當保姆的日子……”
楊老默然許久,再次拱了拱手,然後轉身離去。
兩人的對話看似平平無奇,但楊老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在楊老離開之後,李希夷自顧自地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碗茶水。
鵷鶵一道白影掠過,爬到李希夷的大腿上躺下。
隨手在白虎圓滾滾的腦袋上揉了揉,李希夷自顧自地說道:“玉不琢,不成器,這個道理,放在哪個世界都是通用的……”
“有一堆能夠兜底的人物幫他,沈興又怎麼可能成長起來?”
“他要是成長不起來,一個沒有天樞境的秦國,怎麼可能擋得住來自全世界的惡意?”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而奉有餘……”
“頂得住,就是開天辟地,與小葉子一般的人物,頂不住……那就是千古之罪人……”
“也罷……終究是華夏一係,出門在外,能幫就幫,這是我說過的話,一大把年紀了,說到做不到,終究是惹人笑柄……”
他將手指伸入茶杯中,然後撚起一粒水珠,屈指一彈。
……
遠在萬裡之外,閉關苦修的沈興突然渾身一寒,整個人仿佛回到了那個作為普通人,直麵滿載、超載、超超載的“百噸王”的時候。
渾身汗毛倒豎之際,他猛地睜開雙眼。
“這特麼是哪兒?”
第一眼看上去,這裡似乎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城市,街上車水馬龍,但他抬頭一看,隻感覺某種遮天蔽日的恐怖惡意撲麵而來,冷得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下意識就要放大招。
然而熟悉的感覺並沒有傳來,他手掌一握,發現體內空空如也,那宛若星河一般磅礴的法力已經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