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哈哈哈——”
楊九安就跟觸電似的,瞬間翻滾起來。
“你住手,不準——噗哈哈哈哈!”
沈亦澤自然不會輕易放過她,撲上去瘋狂撓她癢,安安身上哪些部位敏感哪些部位怕癢他早已摸得一清二楚,之前有次不小心觸到她的笑穴,結果那晚不管他親她哪兒,她都大笑不止,因此印象格外深刻。
“投降!我投降!”
沒兩分鐘,楊九安就敗下陣來,大聲求饒。
沈亦澤停下動作,笑著問:“投降的誠意呢?”
楊九安注視著他注視著她的眼睛,她知道他想聽什麼,摟住他的脖子,貼在他耳邊輕聲說:“我愛你,沈沈。”
……
第二天,等沈老師出門後,楊九安打車前往徐文茜家。
今天是周二,徐文茜不用去公司坐班,兩人約了逛街,主要是給安安買求婚用的小禮服,一輩子就一次的儀式,她一定要漂漂亮亮的,給沈老師留下一個永生難忘的回憶。
晚上拎著大包小包回家,沈亦澤早已備好了晚飯。
臨近春節,公司沒什麼事,他早早就回來了。
“買什麼了?”
他隨口問。
“啊,沒買什麼,就和茜茜去買了一些衣服。”
沈亦澤不覺有異,壞笑著問:“是正經衣服嗎?有沒有深夜福利?”
“做什麼夢呢!我跟茜茜能去買那種亂七八糟的衣服嗎?”
楊九安換鞋進屋,立刻朝衣帽間走去。
沈老師的聲音從廚房傳來:“先把東西放那兒,吃了飯再收拾吧!”
“好!”
她答應一聲,麻溜地將小禮服和戒指藏好。
飯桌上,沈亦澤忽然想起一事:“對了,昨天忘了跟你說,我今年又收到格萊美的邀請,還有奧斯卡的,這兩個獎都是這個月月底頒發,要跟我一起去嗎?順便公費旅個遊。”
“好啊!”
“那你一會兒把護照給我,我幫你遞簽。”
“好。”
楊九安滿腦子都想著求婚的事,有些心不在焉,沈亦澤卻沒能察覺,因為他也被這件事占據了心思。
大年三十,兩人一早出發,從江南駕車前往杭城。
安安對她老爸不太了解,而且楊清文身為上市公司的董事長,錢買得到的東西他都不會缺,沈亦澤思來想去,最終決定給老丈人拎點煙酒之類的普通禮物,略表心意就行。
是楊九康接待的兩人,這小子捯飭得人模狗樣的,竟有點小帥。
“姐夫!”
他遠遠迎出來,吩咐司機將車停進車庫,他則自然而然跟沈亦澤勾肩搭背。
楊九康和他姐的性格截然不同,安安比較慢熱,他就是個自來熟,妥妥的社交達人。
楊九安頓時不樂意了:“啥意思?隻招呼你姐夫,不招呼你姐?”
“喲?現在承認沈老師是我姐夫了?看來我走之後,你倆發生了不少事啊!姐,怪不得我看你越來越年輕了,是被姐夫滋養的吧?”
楊九康的語氣意味深長。
楊九安瞬間雙頰生霞,瞪他道:“怎麼跟你姐說話呢!好些年沒揍你,是不是皮癢了?”
她將指關節捏得劈啪作響。
“姐夫救命,快管管你老婆!”
沈亦澤趕緊撇清:“想多了,我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救不了你。”
三人穿過仿古而建的花園,吵吵鬨鬨走進彆墅。
房子很氣派,也很乾淨簡潔,簡潔到顯得有點冷清,像是剛裝完的樣板房,沒有一點兒家的氛圍。
“安安,你來了!”
三人循聲望去,一個身材纖細高挑的女人沿樓梯緩緩而下,隻一身素淨的t恤配長褲,簡潔乾練,充滿職業女性的風範。
“阿姨,我又來打擾你們了。”
這人無疑便是安安的後媽姚佳。
沈亦澤有些意外,他想象中安安的後媽是個穿金戴銀、貂絨加身的富婆形象,畢竟電視劇裡富貴人家的惡毒後媽都這個形象。
轉念一想,姚佳在上位之前,曾是楊清文的秘書,算是陪他打江山的女人,保有這種乾練的職場風實屬正常,穿金戴銀反倒不符合她的經曆了。
“說什麼呢,這裡也是你家,你想來隨時來,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
她將目光轉向沈亦澤:“這位是——”
她明知故問,為的是遞一個話頭給他。
沈亦澤立即接下:“阿姨好,我是沈亦澤,安安的女,呸,男朋友。”
以前介紹都是說“安安,我女朋友”,說成定勢思維了都。
三人都笑了起來。
姚佳隨口誇幾句場麵話,隨後邀請安亦在客廳沙發上落座。
她雖然口口聲聲說這裡也是安安的家,但舉手投足之間,無不將安安當作客人來對待,沒有太過積極,但也不至於失了禮數。
到底是後媽,跟熱情的丈母娘一比,差距就顯示出來了。
“我爸呢?”
閒聊一陣後,楊九安問。
楊九康說:“公司有急事要處理,他去滬東了,可能要晚點才回來。”
楊九安微微蹙眉,小聲嘟噥:“過年了還能有什麼急事?”
沈亦澤看一眼安安,心裡猶豫。
安丫頭對他爸的公司顯然一無所知。
沈亦澤之前多少有些不理解,再怎麼說安安也是楊清文的嫡女,市值幾百億的公司,換作是他,他真的做不到毫不關心。
這一點,他還挺佩服安安的。
不過話說回來,安安真要想爭也很麻煩。就沈亦澤對姚佳的觀察,這個女人雖然禮數周全,做事也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但她絕對不是方瓊那樣的戀愛腦,更不會像楊九康這麼好說話。
事實上,他背著安安查過一些資料,關於楊清文的發跡史,他遠比安安清楚。
21年前,也就是2002年,和方瓊離婚之後,楊清文基本上是淨身出戶,房子車子全部給了方瓊母女,他隻留下了剛成立不久、負債累累的飛毛腿。換句話說,在法律上,他並不虧欠方瓊母女。
而姚佳,她不僅是楊清文的秘書,照顧他的生活起居,更是公司元老之一,極具商業頭腦和才能。在公司成立初期,她給創業團隊提過許多方案,連公司最核心的業務:同城速遞,都是她的提議。
在配送服務這塊兒,飛毛腿算是入場很晚的玩家,不跟郵政比,哪怕跟民營的四通一達和順風相比,在2002年,這六家都已完成了產業布局,飛毛腿才剛進場,根本無力競爭。
放棄全國物流,轉向同城速遞,正是這個提議令飛毛腿在夾縫中另辟蹊徑,最終得以存活。
姚佳也因此分到一些公司的股份,至今仍手握1.2%的股權。
這也就很好理解,為什麼姚佳一直提防楊九安,怕她跟楊九康爭財產。從她的角度出發,這個公司是她和楊清文一手打拚出來的,跟方瓊母女一點兒關係沒有,她自然一毛錢都不想分出去。
不過飛毛腿最近遇到不少麻煩,先是爆出暴力拆卸的問題,接著又爆出偷拆快遞的醜聞,上個月更是爆出快遞員送貨上門實施搶劫殺人的刑事案件,鬨得沸沸揚揚,還上了熱搜,那時候安安正忙於拍攝,沒注意到也很正常。
這件事就發生在滬東,沈亦澤猜,楊清文此次著急忙慌地趕去滬東,大概率就是為了處理這件事。
不管最終結果如何,飛毛腿這次鐵定損失慘重,不僅股價跟脫褲子似的接連跌停板,更關鍵的是,品牌的公信力受到了影響,全國各地的電商幾乎全部中止了跟飛毛腿合作,因為大量消費者拒絕接收飛毛腿的快遞。
此次進軍全國物流,楊清文想以“廉價、高效、品質、安全”的快遞虎口奪食,搶占市場,結果一上來就把最重要的兩項給玩沒了,就剩廉價和高效,彆說搶占市場,就連站穩腳跟都做不到。
在資本圈混得久了,沈亦澤心裡清楚,飛毛腿肯定是被同行集火了。
暴力拆卸和偷拆快遞,哪家公司沒有這樣的情況,偏偏飛毛腿被拿出來大做文章,入室搶劫殺人是個人行為,公司就算有連帶責任,現在也協助警方完成了抓捕,但這事卻沒完沒了,說沒人在背後推波助瀾鬼都不信。
說起來,他當初以新人之姿進入文娛產業,各方勢力虎視眈眈的也不在少數,好在他本人沒什麼黑點,不管是公眾形象還是私生活。有一說一,在一眾大腹便便情人無數的娛樂公司老總裡,他自認為算得上一股清流了。
即便如此,還是有人一抓住機會就玩命黑他,他偶爾故意失手幾次,出幾部不儘如人意的作品,每次都能被黑上熱搜,各路營銷號紛紛跳出來言之鑿鑿地稱他已經江郎才儘,有些營銷號他一眼就能看出是哪家公司旗下的。
反複幾次狼來了,公眾也就不再相信這種鬼話,反而站在沈亦澤這邊怒噴營銷號,當然,噴得都很文雅,大概就是“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之類的,沈亦澤合理懷疑這些憨批營銷號看不懂。
連他都遭受這般待遇,飛毛腿自然更慘,物流行業的黑點太好找了,一抓一大把,很明顯,有人並不希望飛毛腿分一杯羹。
在春晚開播的前一刻,楊清文才趕回家中。
沈亦澤在網上見過他的照片,高高大大的,國字臉,目光如炬。但此刻的楊清文比照片中憔悴了太多,麵有愁容,頭發稀疏,已經有點地中海的傾向。
“爸!”
“啊,安安啊,什麼時候到的?”
一見到楊九安,楊清文立刻換上笑容。
“早到了,一直等你呢!”楊九安拽著沈亦澤,“爸,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男朋友,沈亦澤。”
沈亦澤趕緊問好:“叔叔好。”
楊清文微笑點頭:“我知道你,莊逸,你的歌我們全家都愛聽。好,很好,年輕有為,敢愛敢恨,比我當年強!”
他說到“敢愛敢恨”時,姚佳微微變了臉色,但很快便斂藏起來。
楊清文拍拍沈亦澤的肩膀,對兩人說:“你們先吃,我上去洗個澡,馬上下來。”
他越過安亦,微垂著頭上樓去了。
姚佳招呼兩人:“彆管他,我們先吃著,來來來!”
楊九安挽著沈老師入席,阿姨將飯菜一一端上。
楊九康咋咋呼呼開酒,滿上兩杯,端一杯給沈亦澤:“姐夫,走一個!”
楊九安立刻阻攔:“不準灌酒!”
“姐,你這還嫁沒出去呢,怎麼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呢!你放心,我心裡有數!來,姐夫!”
沈亦澤笑著接過酒杯一飲而下,他好歹也是參加過大大小小上百場飯局的人,拚酒量,他沒在怕的。
他調轉酒杯朝下,滴酒不剩。
“爽快!”
楊九康豎起大拇指,隨即也一飲而儘。
楊九安扯了扯沈亦澤的袖子,示意他坐下。
沈亦澤坐下後看了眼姚佳,她仍麵帶禮貌的微笑,神情卻有些恍惚,對於兒子喝急酒的行為視若無睹,也不知是本來就不在意,還是因為在想彆的事。
他懶得管,楊家他唯一在乎的隻有安安,除非事情涉及安丫頭,否則他一律裝沒看見。
“你少喝點,喝醉了我可不管你……”
絮絮叨叨的安安實在可愛,他捏捏她軟軟的小臉,笑嗬嗬說:“你放心,醉不了。”
因為今晚這頓飯,不是宿醉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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