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張宗尹這盤棋下得真準!看樣子他早就開始為扶持趙擴而謀劃了,扶持了趙擴從另一方麵來說,即是扶持了桂枝。
“向北現在和他走得很近?”桂枝一愣,怪不得好長時間沒有向北的消息了,原來他竟被張宗尹派出去了。
張宗尹笑道:“倒也不算,隻是蘇師旦此人視金錢如命,說他是一謀臣,倒不如說是個商人,此人唯利是圖,若你想試探韓侂胄,或可從他下手。”
桂枝點了點頭,看向小西湖的湖麵,手中的鵝卵石輕輕一丟,激起幾片漣漪,“必須扶持趙擴!”她像是做出了什麼決定一般,表情十分堅決。
張宗尹看著她,欣慰地點了頭,如今的桂枝,與當初剛入宮時相比成長了太多。
“既然這樣,那我便傳消息給向北,讓他旁敲側擊蘇師旦,引韓侂胄來重華宮,看看他若知曉趙汝愚要立吳興郡王為儲君的反應!”
二人說定之後各自分開,一封信自重華宮送出,來到了向北手上。
作為禁衛侍衛,向北每日要做的就是領著幾名侍衛遊走宮內。接到消息後,向北托了人幫他值守,而他則是直奔合門府。果不其然,韓侂胄不在,但蘇師旦在。
二人前陣子便時常見麵,今日向北更是以請客為由,將他約到了酒樓,旁敲側擊地將宮內的傳聞告訴了蘇師旦。
蘇師旦這邊聽到了消息,必然要傳話給韓侂胄。
是以就在趙汝愚緊鑼密鼓地籌備禪讓大典時,聽到了傳聞的韓侂胄,當晚便來在了重華宮。
早些時辰桂枝剛將趙擴的言語化作傳聞告知太皇太後,是以韓侂胄到來,太皇太後自然是將這些話與他聊了起來。
韓侂胄一開始還不信,太皇太後亦是如此,都以為此事是因為近日朝局不安所帶來的傳聞,可離開重華宮後,韓侂胄便派人去打聽了一番,沒承想卻證實了趙汝愚等人想立趙柄為儲君一事!
韓侂胄很吃驚,但他對趙汝愚的舉動有了大致了解。對方不僅要擁立趙柄為儲君,而且已在籌備此事,現如今,趙柄一旦回京,便會被受命並擁為新皇。
在他看來,趙汝愚瞞著官家籌備此事,簡直是大逆不道,這不是“謀權篡位”是什麼?
所以當晚,韓侂胄又叫來了蘇師旦,並且將自己了解到的時局情況儘數告知了蘇師旦,最後道:“蘇公認為,此番吾該當如何是好?”
蘇師旦聞言沉思良久。
“吾明日就去找那趙汝愚當麵對質!”韓侂胄又慨然道,“簡直是大逆不道,嘉王乃當今聖上唯一嫡子,豈能無端被廢?趙汝愚等逆臣,該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如果再由著此等惡人借機鬨事,天下豈不大亂?”
待韓侂胄說完,蘇師旦才緩緩抬頭道:“依在下看,合門切勿心急,當下趙樞密也是萬萬見不得的。”
“為何?難道吾還怕了他不成!”韓侂胄疑惑不已。
蘇師旦見狀,屏退左右,遣散閒人,將門一關後,輕聲道:“趙汝愚等欲廢嫡立庶,此等行徑,乃是上層機密,合門若貿然參與,豈不是罔顧理法、越權之舉,私下打聽了機密要事嗎?若對方反咬一口,您當如何?”
韓侂胄聞言,不禁愣住了。想起曆朝曆代的帝位之爭,無不帶著殺機與血腥,他氣憤地道:“難不成就由著他們造反?吾咽不下這口氣!”
蘇師旦問:“不知合門是否想改變此局麵?”
韓侂胄起身,義正辭嚴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我等身為臣子,理當如嶽將軍這般,精忠報國!何況,若讓那趙汝愚得逞,焉能有我韓氏一族一席之地,吾豈能袖手旁觀?”
蘇師旦脅肩諂笑道:“合門若要阻止趙樞密的誤國之舉,在下倒有一計,眼下隻需一個人物。”
“誰?”韓侂胄急切問道。
“郭殿帥。”蘇師旦念出了名字。
一時間,似乎這郭杲如今成了各派爭相搶鬥的香餑餑。(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