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趙擴心裡有些擔憂,一時竟也不知是否該進殿內,隻好將目光轉向韓侂胄,似乎是在詢問。
見趙擴對自己如此依賴,韓侂胄心中很是欣喜,心想:“這新皇如此信任微臣,日後便也不愁無用武之地!”
想到這,令他繃足了底氣,韓侂胄膽氣橫生,一把推開了領班太監的拂子,眼睛一瞪,怒喝道:“你說什麼?誰是嘉王?如今站在你麵前的是皇帝,大宋如今的官家,你不要命了?”
“官……官家?”就在領班愣怔的工夫,韓侂胄挽住趙擴臂膊就闖入了殿門。
寢殿內趙惇仍側臥在榻上,兩眼迷離,似醉非醉,另一邊,幾名宮女則是正在給李鳳娘梳妝。
“兒臣,給父皇、母後請安!”趙擴說著就要下跪。
一旁韓侂胄立即拽住了他,當即故意大聲糾正道:“啟稟官家,恕臣鬥膽,官家如今已是皇帝,按理應是給太上皇、太上皇後請安了!”
李鳳娘聽完,眉頭一皺,問道:“你稱誰是官家?本宮允許了嗎?”
那眼神仿佛要殺人,嚇得趙擴不敢言語,倒是韓侂胄,不慌不忙地答道:“回太上皇後,嘉王殿下如今已經繼承皇位,當下是我大宋官家了!”
“我兒?”李鳳娘將信將疑,更多的則是不知所措。僅昨夜一夜未見,次日來便已經是新皇了?她這個做皇後的對此竟然一概不知?
韓侂胄高聲答道:“回太上皇後,方才由太皇太後主持,嘉王殿下已在壽皇靈前舉行了登基大典。”
聞言,一直側躺著的趙惇,倏地一下坐起身子,目光望向身著龍袍的趙擴,滿眼不可置信。他還以為,在這朝內朝外,自己唯一能信任的便隻有這個兒子,誰曾想他竟敢聯合外人謀逆?心裡正氣憤,他又看到韓侂胄,便指向韓侂胄厲聲問道:“你又是何人?”
看著趙惇這瘋癲的模樣,韓侂胄表麵恭敬,實則內心裡早已冷笑不止,心想:我是何人?我是當年你在觀潮節上瞧不起的那個人!
心裡雖這麼想,但韓侂胄沒有表現出一丁點不滿:“啟稟太上皇,臣乃是知合門事韓侂胄。”
趙惇倒也記不起韓侂胄是何人了,如今他腦子如亂麻一般,便隻得無奈地怒道:“離譜!真是離譜!荒唐!”
已經請過安的趙擴倒是聰明,一語不發,實則他心裡緊張得很,要不是桂枝提醒他要務必保持沉默,恐會失言說出些不恰當的話來。
“氣煞朕了!都給朕滾出去!”趙惇大叫一聲,頭發淩亂,瘋瘋癲癲一頭撞上被子,翻身朝裡躺倒。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是有進無退。韓侂胄穩住心神,又繼續道:“太上皇請息怒,既然殿下已經登基,便是大宋的官家,還請太上皇依製將玉璽傳給新皇!”
反觀趙惇仍然一動不動,也不說話,一手死死捏著放在枕邊的玉璽。
見那玉璽就在趙惇枕邊,韓侂胄幾次差點都想伸手去拿,不過思忖後終覺得不妥,便不曾動。然而就在此時,他突然心裡一個激靈,下跪對李鳳娘道:“啟稟太上皇後,殿下登基這可是好事!殿下是嫡子,這官家殿下不做,還有誰能做?殿下做官家那是父子相傳,天經地義,太皇太後頒下懿旨,誰敢更改?再說了,如今您仍舊是受萬人敬仰的皇太後,太上皇與您可以朝夕相處,不必再煩憂朝政了!最主要此事已然昭告天下,新皇登基了,這玉璽若是不傳給新皇,放在太上皇手裡那哪行啊?屆時太上皇和新皇恐都要被天下人非議!”
李鳳娘聽了一會兒,隨後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盯著韓侂胄問道:“你是韓玨的叔父?”(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