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導演摘下耳麥,一臉驚喜,“不錯不錯,特彆好啊!感情拿捏的非常到位!”
餘藝還有點走不出來,出了口氣,回頭看了楚青衣一眼,他直起身,對她豎起了大拇指。
“厲害。”
他隻飾演了一具軀殼,還不算正式的對手戲,就已經感受到了從餘藝身上傳來的力量。
壓抑到了極點,偶爾泄出半分的痛苦,足夠讓人共情。
這還是一開始。
再等幾次拍攝,她會越來越熟悉人物,在情感的演繹還可以更上一層樓。
驚訝的不隻是導演和楚青衣,白雪也有些愣眼。
怎麼可能?
她一個出道不久的小藝人,怎麼可能擁有這麼細膩自然的演技?
就是在圈子裡混了幾十年的老演員,都不一定能在開機第一天,就達到這種程度。
白雪終於慌了。
之前還隻是嫉恨楚青衣幫她出頭,但是現在,她看著餘藝的臉,隻想連抓緊給她趕出去,連一秒鐘都容忍不了。
要是真讓她留下,等到劇播出,她就不會再是個小角色了。
白雪咬緊牙關,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
“再來一條啊,過了青衣就可以先回去休息了,你明天還有個早戲,然後餘藝再走下一條,完事就都收工。”
光頭導演伸了個懶腰,倒是頗為放心。
這兩個演員簡直就是拍戲時最受歡迎的那種,專業敬業,沒有廢話,狀態說起就起,戲都不用多講,板一打,人就能走到戲裡。
第二條拍的更加自然,唯一的改動是餘藝擅自收了手,連淵亥的一片衣角都未曾觸碰。
距離感更加明顯,卻同樣顯出了瓊華對淵亥的感情。
敬畏又憧憬,明明隻是一具軀殼而已,她卻連伸出手,都覺得是一種對他的褻瀆和不恭敬。
身在咫尺,心隔天下。
這一幕她兩條過,隨意一條拿出來都能直接用,導演喜不自勝,招呼著開始她的下一幕戲,這一幕沒有了楚青衣,他卻不想走,打算等餘藝一起回去酒店。
任憑小助理磨破了嘴皮都沒用,最後還是餘藝的一句話,他才肯乖乖回去休息。
要拍攝的下一幕已經到了劇集後段,淵亥複活,瓊華回到這裡,隻剩一片虛無。導演給的要求依然是壓抑,要把情緒都積累在一起,等著最後的關鍵點再同時爆發。
胸口積蓄了無數講不出名字的情緒,翻騰出無數的疼來,她緊皺著眉,一手壓在心口,腳步踉蹌的跑向石台,卻在看到一片空蕩後愣在了原地。
淵亥已經恢複。
這裡再無他的軀殼。
分明也是她的願望,但不知怎的,她像是受了無法治愈的重傷,全身上下挑不出一處的舒服來。
瓊華爬上石台,蜷起身體,鏡頭在同時拉遠,在她空洞的目光中,將這一幕劃上了句號。
導演一捏拳頭。
“漂亮!過了,收工!”
連續兩個難點,餘藝都演的極為漂亮。
她出了口氣,對著周圍的工作人員鞠躬致謝,情緒來的太快,暫時還無法抽身,她需要點私人的空間,可還沒等離開,就聽白雪施施然的道
“不會吧導演,她兩眼一點神都沒有,又不是演機器,你也能讓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