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這種事,當不得玩笑,她懶得多想,既然覺得沒過,那就拍下去好了。
她不信她的演技會連副導演的這關都過不了。
餘藝整理好衣服,端正了姿態,重新走了一遍。
紅衣似火,長發如瀑,她垂著眼,眼眸之中仿是藏了無儘空茫的星辰。
這一瞬間,她便是瓊華。
那個為了淵亥,連自己都丟失掉了的女人。
副導演吸了口冷氣,一時之間連“卡”都忘了喊,魔障了似的盯著她,他入行的也不短了,合作過的明星演員無數,但餘藝卻和其他人都不一樣。
她的身上帶著攝人心魄的力量,像是隻要站在那,即使一句話都不說,觀眾的目光就會不由自主的轉到她的身上。
明明隻是個小姑娘,為什麼身上會有這麼豐沛的、讓人忍不住想要向更深處去探究的故事性。
太奇妙了。
甚至沒辦法說出一句不合格來。
餘藝出了口氣,拭去鼻尖上的一層薄汗,看向副導演,“怎麼樣?”
“非常”他下意識的張了嘴,最後一個字即將脫口而出,好在及時刹住了車,心有餘悸的瞥了白雪一眼,說“其實挺一般的,餘藝,你演技不錯,但我覺得吧,你缺少一點,這個這個深度?對,深度!”
他一邊說一邊想著由頭,好不容易想出個合適的理由,一拍腦門,繼續道“可能是你年紀的問題吧,還是需要好好磨礪磨礪,這樣吧,我們再過兩條哈。”
餘藝揚起眉,“行。”
還好她沒說什麼,副導演偷偷鬆了口氣,清了清嗓子,準備開始下一條的拍攝。
一連五條過去。
古裝厚重,頭飾和假發片都頗有分量,餘藝已是滿臉的薄汗,妝花的差不多,化妝師不知跑到那去休息,喊了幾嗓子都沒叫回來。
時間已快到午夜。
副導演看餘藝氣喘籲籲,臉色白的嚇人,顯然是體力已經到達了極限,但即使如此,剛才拍的帶子裡,也並沒有看到任何狀態下滑的反應。
倒是真夠敬業的。
他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捉摸著應該差不多了,小聲問白雪
“可以了吧?明天早上還有拍攝呢,我看她也累的不行了,要不然就這樣吧?”
“我說可以結束了嗎?”白雪閉著眼,她的助理搬來了一張舒適的躺椅,她就坐在椅子上,端著茶,臉上還貼著麵膜紙,頭也不抬的說“繼續。”
“你明個沒有早戲,但是我們都得過來啊。”副導演歎了口氣,“這都十二點了,你”
“我說,繼續。”
她睜開眼,眼裡迸出駭人的冷光。
副導演打了個寒顫,心裡暗暗叫苦,但這活兒都接下來了,要是現在撒手,可就真是兩邊不討好。
最起碼,白雪的這頭,他得哄好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