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藝猛地坐起身,頂著一頭亂發就要去拔點滴,“我晚上還有戲呢,就先走了!昨天的事謝謝你,你今天急著回去嗎?我請你吃飯”
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她動作飛快的拔了點滴,對飆出針眼的鮮血滿不在乎,隨手按住,邁步就想跑。
但她真正的傷卻並非是手背,才邁了一步,小腿處一陣劇痛襲來,餘藝吸了口氣,腳下一軟,身體不受控製的前撲,眼前就要摔個滿臉花。
好在,匪行雲反應的夠快。
上前一步,直接將人接了個滿懷。
餘藝撞在他的胸口,鼻頭被肌肉磕的又酸又麻,生理性的淚水立刻湧了出來,她哀嚎一聲,捂著鼻子後退一步,重新跌回了病床。
匪行雲皺起眉,走上前,單手捏著她的下巴,道“鬆手。”
餘藝眼淚汪汪的鬆開了捂著鼻子的手。
她手背的血沾到了臉上,蹭出了一道狹長的紅痕,趁著眼尾淡淡的粉色,更顯可憐。
匪行雲看了兩眼,伸手輕輕的按了按她的鼻梁,“折騰。”
挨了句訓,她一聲不吭的低著頭,心想著連夜跑到敦煌來,不知道誰更折騰。
但這話,她肯定是不敢說出來的。
匪行雲按下呼叫鈴,看她一臉的可憐相,軟了語氣,道“鼻子沒事,你的手要處理一下。”
“我沒事的。”餘藝揉著鼻尖,聲音有些發悶“真沒事,我皮實著呢,再說今個的戲也不用走路,站過場當背景板就行。”
“今天沒有戲要拍。”
餘藝一愣,“什麼意思?”
“再找到新的女主演和副導之前,先停工。”
“停工?”她瞪大眼睛,一臉驚訝“劇組停工,不是額外要花很多錢嗎?而且這麼大的投資”
“放心。”匪行雲看她一眼,覺得那副緊張的模樣煞是可愛,像是一隻受了傷的紅眼兔子,要是再有雙白耳朵,怕不是此時已經豎的老高,“這點資金,我還拿得起,至於劇組的那頭,他們違反了條款,白雪的合約也要到期,之後逐浪不會再簽她。”
“可”
餘藝的心徹底亂了。
好多問題想問,但到了嘴邊的詞語冗雜,就是組不成句子。
這事兒絕沒有匪行雲說的那麼簡單。
《三途川》的投資額巨大,而每拖延完工一天,便要多付出不知多少數額的錢財投入。
這絕對不是個小數目。
而且臨時更換女主演,劇作的口碑會受到損失不說,白雪失去了一個這麼重要的機會,她定然不會甘心,最起碼也會帶出一場媒體那邊的節奏,要平息,仍要花錢。
就算對於逐浪來說,這些加在一起,也不算筆小數目了。
為什麼?
她一點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有什麼地方值得他付出這些。
從重生開始,好像每一次遇到麻煩,都是他神奇一般的趕來,牽著她的手,將她帶回人間。
餘藝用力的揉了揉眼,有些不敢去看匪行雲,這份好意來的太過洶湧,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
她何德何能。
匪行雲彎下腰,抓著她的手腕,將她泛紅的眼從粗暴的蹂躪中解脫。
“你為什麼會幫我?”餘藝昂起頭,和他四目相對,認真的說“匪行雲,我不明白,如果你是因為愧疚感的話,我之前就已經說過了,真的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