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這哪來的小人啊?呀,桂嬤嬤莫不是在指我?”宋連荷根本就不給她這個指桑罵槐的機會,微微一笑,道:“桂嬤嬤,您有什麼話就直說,拿出少主公不在時的架勢來!那叫一個氣吞山河啊!連我都怕了您呢~”
周滄晏的麵色又沉了。
在麵對宋連荷的問題時,他的情緒從不屑遮掩。
“你休要胡說!”桂嬤嬤氣得身子都在顫抖,“你莫要以為少主公回來了,便能在他麵前顛倒黑白搬弄是非,少主公不會聽信於你的!”
“嗬嗬,不信我,信你唄?”宋連荷起身,來到她麵前繞了一圈,嘖嘖兩聲道:“桂嬤嬤,且不論咱倆誰顛倒黑白,隻一件事你便犯了大忌。”
周滄晏抬眸,隻有在看向她時才有一絲溫度,甚至嘴角都在微微上翹。
程穸鈿看在眼裡,憤恨地握緊拳頭,滿臉都是不甘和失落。
“我在擎王府時,便與你說過,我是主,你是仆,你有什麼資格在這裡質問我的不是?誰給你的膽子讓你如此尊卑不分?”
駱賦邦立即回過頭,“不是我,我沒有。”
周滄晏饒有趣地看著外公,一向習慣了喊打喊殺的人,居然這麼急著給自己撇清……
所以,外公是有多怕他的小文茵啊?
桂嬤嬤又拿起帕子拭淚,“沒錯,您是主,我是仆。可不因我是仆便能任人編排誣陷嗎?就算是當著老太爺和少主公的麵,我都敢與你辯上一辯!可憐我一把年紀了,還要被你誣陷有私生子,我對主公的忠心耿耿被你說成是圖謀不軌……我跟在主公和少主公身邊這麼多年了,我還從未曾受過如此屈辱!”
“私……生子?”
周滄晏側眸去看宋連荷。
宋連荷也不甘示弱,“桂嬤嬤,在你哭訴之前,也要搞搞清楚才對。周滄晏是我的夫君,我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他不偏袒我這個小嬌妻,還要反過來護著一個外人嗎?桂嬤嬤,你這是安的什麼心啊,彆說你就是個奴才,就算你是他的小妾,寵妾滅妻,那也該遭受世人唾罵!”
周滄晏挑眉去看她,示意她彆太過了。
不是私生子就是寵妾滅妻……
虧她想得出。
“一派胡言!你、你簡直就是……”
“我是什麼?桂嬤嬤想好了再說!若是當著少主公的麵,再說出什麼以下犯上的話,饒是他也保不了你了。”
駱賦邦此刻竟放鬆了身姿,斜靠在座椅裡,順手去剝桌上的花生吃,看戲的姿態做得十足。甚至,看向外孫的眼神還有幾分幸災樂禍。
宋連荷是沒打算就此放過桂嬤嬤,她當初若選擇息事寧人,宋連荷自然也不會跟她計較。可這人都欺負到家門口了,總不能再讓她蹬鼻子上臉吧!
桂嬤嬤斜眼瞪著宋連荷,心裡雖恨,可也知道自己不能被她牽著鼻子走。於是,她又軟了聲氣,虛弱不堪道:“宋小姐,您是王妃,您是主子,奴婢是仆,命如草芥。您說什麼便是什麼吧,奴婢不與您爭了。”
以退為進?
宋連荷冷笑,“那便對了!”
她昂起頭,學著桂嬤嬤之前那不可一世的氣勢,道:“既然知道自己是仆,日後就彆再觸我黴頭!你不尋我的不痛快,我就不找你的麻煩,你便還是少主公的乳母,是這座王府的管家。否則,這偌大的遂北,你定是待不下去的。”
桂嬤嬤震驚地看她,既驚訝於她當著老太爺和少主公的麵,口氣還敢如此之大!
她去看老太爺,駱賦綁將身子側了側,避嫌得十分明顯。
再去看周滄晏,後者用一雙洞悉的眸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眸中冷意直讓她遍體生寒。
事到如今,桂嬤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