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娘的……”
山穀中回蕩阿南特的怒罵聲,久久無法平息。
阿南特迷路了。他與向川雲失去了聯係,僅剩的最後一隻信鴿放出去沒多久,飛了一圈之後砸到了阿南特的麵前。
帝王穀的路變了,原來的路好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換了。
阿南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分析著來時的情況。然後他沒有任何頭緒,眼睛都快揉破了。
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雨終於停歇了。天變得陰冷無比,呼出的氣像白色的氣團飄散到空中。
唐雲意把馬甲掏出來穿上。幸好他們來北陸之前準備了禦寒的衣服。
“好冷”,蕭燦原地跺腳,望著外麵朦朧的天氣,他突然想退縮了。
已經整裝待發,不斷催促他們,“現在出發,天黑前說不定能找到牧民。跟他們買半頭羊,煮一鍋熱氣騰騰的羊肉湯”
老魚一句話,三人的眼睛頓時亮起來。
“我去……”,蕭燦蹦起來,眉開眼笑。
一行人從少女峰下出發,遠遠看到帝王穀的輪廓在他們的視線裡被擠壓成一個小小的輪廓。
唐雲意的心咯噔了一下,有一道力量牽引著他往帝王穀走,被他強行切斷了。
“雲意,快走啊”,蕭燦不斷的催促。迎麵而來的風像鋒利的刀切割著他們的麵容,蕭燦把腦袋埋進衣領裡。
帝王穀巨大的石雕在他們的視線裡像幽靈一樣,望向他們的方向。
“老魚,帝王穀是不是有人?”,石雕的視線好像鐵針一樣刺到唐雲意的身上。
“那是帝王穀的君王雕像,隻有十一座……”,多年後,再回望帝王穀,老魚的心中湧出一股類似火山深處湧出來的熱流,流向他的四肢百骸,他的眼睛控製不住的酸澀,他竟想哭起來。
“老魚,你哭什麼?”,站在老魚身邊的九百生率先發現了老魚的異常。
老魚趕緊抬手擦拭眼淚,緊張的解釋,“沙子進了眼睛裡了”
他遙指帝王穀的巨大石雕,“北陸本應該有十二位君王,最後一位君王並不知生死,故而隻有十一座石雕”
“君焰沒死?”,唐雲意有一點激動。
“我不知道,自從他離開之後,北陸又重新分裂為多個部落。人人都想為王,天下大亂……”
老魚的腦袋有些混沌,他的思維邏輯不是很清晰。他似乎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很久,但他又很年輕。這片土地又熟悉,又陌生。
“我們趕緊走,怪冷的……”,在蕭燦的催促下,他們踏上了北陸這片草原。越往北走,天越冷。北陸的冷是乾冷,不同於京都的濕冷。
連唐雲意都耐不住寒冷了。他們的鞋子又薄又不防水,下了冰雹和大雨的草原上大部分是水,稍有不注意,一腳踩下去,鞋子濕透,又濕又冷。
“天啊……”,走在前麵的蕭燦不慎踩水,冰涼刺骨的感覺讓他忍不住驚呼了一聲,“我的腳指頭要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