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紅得詭異,好像是吸了血一樣,才變色。
唐雲意舉起玉佩對著燈光,玉佩之中有一個黑點似的東西。他湊近看,濃鬱的血色覆蓋了那個黑點,看起來反而好像是一點瑕疵。
“算了,希望九品蠱師的行屍大軍撤退之前,所有人都沒有被侵染”
外麵的夜色是黑的,天空飄著鵝毛大雪反射月光,積雪上麵反射一層耀眼的白光。
裴思玄手持劍,坐在氈包前的一個高台的台階上。殘雪落在他的肩膀上,積了一層厚厚的,如重達三十斤的石塊壓著他的肩膀。
他的頭發和睫毛染白,偶爾能見到光明從白色的睫毛下溢出來。
用來圍住羊群的圍欄裡,站了密密麻麻的北陸勇士。這些勇士沒有在大戰中負傷,反而被九品蠱師悄無聲息下了蠱。
裴思玄隻記得撤退時,一場夾雜著冰渣的風吹了過來。士兵們控製不住喉嚨裡的瘙癢,全部咳了出來。正是張嘴咳嗽,風裡的蠱蟲鑽進了他們的喉嚨裡。
這批蠱蟲並不在鎖骨處寄生,而是在身上的任何角落,尋找的難度極大。
裴思玄憂愁不已。這批被蠱蟲寄生的勇士已經出現屍化的症狀。他們的身上逐漸出現類似屍斑的塊狀,眼眸逐漸一層類似薄膜覆蓋,視線變得模糊。有些人的意識已經出現了混亂,對自己的同伴揮刀相向。
裴思玄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這些人如果找不到體內的屍蠱,那麼這些人就得推進焚燒爐。
裴思玄一千萬個不願意。這些都是他的出生入死的兄弟。可是不殺了他們,他們就會殺了所有人。沒有意識的他們,不知疲倦,不知疼痛,實力永遠保持在巔峰的狀態。
這樣一群發瘋的“犀牛”,一旦爆發……
隨著時間的推移。圍欄中被屍蠱寄生的勇士們開始躁動不安。他們已經看不見了,薄膜完全籠罩了他們的視線。屍蠱開始操縱他們的大腦,四肢開始不受控製的動起來。
裴思玄彆過眼,對上柳在溪和蘇辰安,“殺了他們。等屍蠱與身體完全融合在一起,我們就殺不起他們了”
他的勇士們,有的已經是天字高手。趁現在屍蠱還沒有完全融合,必須殺了。否則,等待他們的將是毀天滅地。
柳在溪和蘇辰安點頭。那和野彆過眼。殘殺同族,宛如在胸口剜下一塊肉。
柳在溪和蘇辰安帶領其他人打開油桶。駱駝脖子下的銅鈴突然響起起來。駱駝群好像受驚了一樣,駝鈴叮叮當當響起來。
眾人往駱駝群的方向看過去,唐雲意正一瘸一拐的往這邊走來。
唐雲意一下子成為所有人注視的對象,這種感覺好在在聚光燈下,觀眾的目光全部聚集在舞台上,而他像個小醜一樣……因為他裝瘸。
唐雲意被盯得臊得慌了。情急之下,本來瘸的是左腿又變成右腿,最後他乾脆不裝了,雙手背後,大搖大擺的向裴思玄走去。
“我尋思著靜悄悄的,就出來找你們……”
場上的氣氛有些詭異。
“怎麼了?個個都苦瓜臉……”,唐雲意伸手往後撓後腦勺。他這是睡了多久,一覺醒來,大家如喪考妣的模樣。
“裴思玄,黑焱甲又來了?”
裴思玄抬起沉重的腦袋,示意他往圍欄裡看,“他們被下了屍蠱,屍化嚴重。根本找不到屍蠱寄生的位置,天亮之前,隻能把他們焚燒了”
“啊……活人也能寄生屍蠱”
裴思玄點頭,“活人被屍蠱寄生,會逐漸屍化,最後變成一具真正的行屍。可惜我們軍中沒有西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