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一個接著一個到來。眼花繚亂，防不勝防。唐雲意的那位上司白虎又隱隱約約攪進來。
高見殊的幫忙讓他暫時洗清的嫌疑。
月高無風的夜晚，雲層被吹攏到一處，厚重的雲層掛在天邊，呈倒懸之勢。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出現如此跡象是要下雨了。
果然，沒過多久，遠處便傳來幾聲悶雷，那聲音低沉而渾厚，仿佛野獸的嘶吼。
微弱的月光透過雲層的縫隙，投下斑駁的光影。那些光影隨著雲層的移動而不斷變化。四周的空氣變得潮濕起來，帶著一絲涼意，蕭燦不禁裹緊了身上的衣裳。回頭看身側的女子，見她麵部蒼白，臉上沒有一點血色，遂脫自己的外衣給他披上。
“來，披上，有點冷”
小夢順勢披上，長長的頭發垂在兩側，讓蕭燦看不清她的真實麵目。兩人並排掀開塔樓的高處，身後全部籠罩在黑暗之中。
“拉好衣服”
蕭燦把溫柔都給了小夢，體貼為她拉緊衣服。一股腥風突然從後麵撲來，味道濃烈得快要窒息。他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兩條墨黑色的眉毛擰成毛毛蟲。這股味道……有點形容不出來，像被一股香味掩蓋不住後散發出的腥風。
“燦哥，怎麼了？”，兩人在涼風的吹拂下慢慢靠近。
“小夢，你不是有事找清？剛才我出門時，特意囑咐他今晚一定要留下來，有故人登門”
小夢笑盈盈的臉上忽然凝固了，笑容一絲絲褪去，“我找清？我找他乾什麼？”
“你不是一直鬨鬨叨叨要找清？”
小夢輕輕拍了自己的腦袋，“我不知道……我不記得了”
蕭燦張開嘴巴，“你天天晚上念著有事找清？你說……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告訴清”
小夢垂下頭，又忽然猛烈搖頭，“我真不記得了。我的記憶不好……時而記起，時而又忘記了”，腦海裡好像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但又忘記了。
“你真不記得了嗎？”
“嗯，不記得了”，小夢朦朧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安的看著蕭燦。蕭燦的胸口好像突然被人捶了一拳，心裡有一塊地方深深的塌陷下去。
他忍不住伸出手，把小夢按在胸口上，“小夢，你聽我的心跳聲，有沒有覺得我的心跳很快？”
小夢聽話的把耳朵貼過去，“砰砰……”心跳與她心跳同頻，瞬間心領神會，嘴角露出一抹溫柔的笑。
天邊的烏黑雲團很快飄到了西疆的上空。細小的雨絲便開始飄落。雨輕輕地落在地麵上，發出細微的“沙沙”聲。雨由小變大，雨勢漸漸大了起來，雨點也越來越密集。雨打在木製的塔樓上，發出輕微的聲音。落在水麵上，濺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西疆仿佛都被這場突如其來的雨籠罩在了一層薄薄的紗幕之中，顯得格外寧靜而祥和。
“雨進來了，小夢，我們回去吧”
房內的燈光搖曳不定，風呼呼地從窗邊掠過。蕭燦的鼻子發癢，被一根羽毛逗弄，他重重打了一聲“噴嚏”，從睡夢中蘇醒過來。
清正半蹲在床邊，雙手托腮看著他，一臉鬱悶。
蕭燦醒來，眼光不由自主的看向外麵。外麵並沒有下雨，隻有風吹著院中的老樹。
“火山哥，你讓我等你一整晚，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清口氣裡夾雜著一些不滿，“我可是等了你半宿，我很忙的”
蕭燦撓了撓頭，他什麼時候回來？好像是下了雨之後，他把小夢送回去後就回來了。
“你不是說有位漂亮的姑娘找我嗎？有什麼重要的事非得晚上說？那位姑娘在哪裡？”
“小夢”，清起身要走，蕭燦立刻抓住的衣角，“你認識小夢？她說有事找你……很重要的事，她幾乎每晚都來找你，可是你不在……”
清盯著他那張慘白得像驚魂未定的臉，歎了一口氣，“你是不是夢和現實不分？小夢是誰？”
“她……”，蕭燦回憶了起來，“長得很清純，有一頭長長的黑發一直垂到臀部，兩隻眼睛像黑曜石”，在黑暗下，那雙眼睛像鑲嵌在眼洞裡的黑葡萄。在光下，黯淡的瞳孔立刻煥發璀璨的光芒。
清皺起了眉頭，“我不認識這人。難道是我什麼時候惹下的風流債？”
而且他每晚都在，就算要出去，也是後半夜才出去。一般沒事，他不會出去。為什麼火山哥會說每晚他都不在？
他在仔細瞧瞧蕭燦，一副陽氣被吸乾的感覺，神情枯槁，兩眼無神。仔細一看，蕭燦竟然有點瘦了，顴骨凸出，兩頰凹陷，嘴唇發紫。但是他吃得可不少，快要把他吃窮了。
“清，你真不認識小夢？”，蕭燦又問了一次。每一次他與小夢見麵，小夢都說要找清有重要的事情相告。但是每一次，他們都與清錯過了。
“我看你是思春了？”，蕭燦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讓清抓狂。最近發生偷蠱一事，又有人受傷，雖然他沒有見過受傷的人，但是族長和大長老已經下令要要查，他忙得馬不停蹄，沒工夫聽蕭燦東扯西扯，淨講一些牛頭不對馬嘴的事。他何曾見過什麼美麗的女子？女子隻會影響他出刀的速度。
“清，你忙什麼？”，蕭燦抓著他，不讓他走。他答應過小夢，要讓清等她來。
清臉色不悅，打掉蕭燦的手，“蠱洞被人闖了，我沒功夫搭理你”
“可是……”
“沒有可是，若是想見我，就老老實實等著”
“每次她都等你。你把門關緊了，她進不去了”
清疑惑之際在蕭燦的額頭上探了探，“沒有發燒，你被鬼上身了？”，他似嗅到了什麼，又在蕭燦的身上聞了幾下，最後拍拍蕭燦的肩膀，“身上有點味道，還去洗一洗了……”
清走了，蕭燦還呆在原地。腦袋渾濁得像一團漿糊。有時候，他像在現實。有時候，他像在夢裡。現實與夢來回交換，讓他分不出，身體耗損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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