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向靜孌,印象裡唯唯諾諾的小女孩,帶著些堅毅和冷靜的說著:“原本與母親商量的就是準備開年去集雅閣學習的,隻是因著姐姐的事情耽擱下來了。等姐姐進宮了,我還是會去集雅閣學習。另外,我和母親、大哥在京城住著,姐姐也算有個家,遇事也有家人扶持。若遇到年節,我們還可以進宮看望她,不教她覺得孤獨無助。”
幾個人都沒想到平時沒什麼主見的靜孌這一次這麼有想法,三娘眼眶發熱,強撐著才沒讓眼淚掉下來。“孌兒……”三娘輕輕的扳過靜孌的肩膀,“姐姐沒事,你可以去杭州的,那邊也有書院……”
“姐姐,”靜孌打斷了她,“孌兒長大了,孌兒知道的,姐姐是為了咱們家才進宮的。之前是,這次也是。孌兒幫不上什麼忙,卻也希望能幫忙守著陳家,讓姐姐少一分擔心。”
靜楠靜鬆都輕輕吸了一口氣,沒想到靜孌已經悄悄長大了。二人相互看了一眼,都覺得鼻子發酸。
三娘的眼淚滾落下來:“孌兒,姐姐不希望你做什麼,姐姐隻希望你快樂、健康的長大。最好一輩子都是無憂無慮的。”
“是啊孌兒,”靜鬆也跟著說,“你這是看不起你二哥我啊,你小小的一個小娘子,能承擔什麼啊?凡事還有大哥和我呢!你一邊玩會啊,開開心心就行了啊!”說完他還拍了一下靜楠:“大哥,你說兩句。”
靜楠臉色不太好,看向抱在一起的姐妹二人,淡淡說了一句:“陳家會好起來的。”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靜鬆知道靜楠此刻心裡不好受,畢竟他是長子,理應承擔起照顧全家的責任。可是真正陳家有困難的時候,卻是三娘一個小娘子頂了上去。這本就是他心裡很大的結。
這會靜孌又說著相同的話,他的心裡更是像被揪了起來一般,眼眶也無比酸澀。他內心煎熬的很,不知道自責,還是因妹妹們的話讓他有些憤怒。
其實靜鬆心裡也十分不是滋味,仿佛他一直是置身事外的那個人。被安排著永遠的遠離這些是非與紛爭,隻做個逍遙的鬆二公子。可是他一直都不是這樣的人,他很想幫大家扛起事情來,隻是這些事情,似乎輪不到他來承擔。
他苦笑了一下:“孌兒,你聽二哥說。遇事有你大哥和二哥,你就彆摻和了。我們沒保護好你姐姐,還能保護不好你了?”
聽到這裡,靜孌低下頭,輕輕點了點:“我知道大哥二哥很努力的想保護我們。我想說的是,你們也彆我看的太軟弱,我想像姐姐一樣,為大家承擔。沒有、沒有彆的意思……”說話間,又變回了那個有些怯懦的小姑娘。
三娘撫著她的胳膊說著:“我們孌兒長大啦~,知道心疼哥哥姐姐啦,我們都知道的。”她說完看向靜鬆,繼續說著:“孌兒已經很勇敢、很厲害了,可以替我們分擔一些,哥哥姐姐高興都來不及。二哥沒有責怪的意思,隻是想說,我們大家都很想保護你而已。”
靜孌重重的點頭:“我知道的,我不會拖累大家,也會跟大家一起的。”說完眼淚也吧嗒吧嗒的落下。三娘心疼的又抱抱她。
靜鬆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既心疼、又感動。轉身朝靜楠走去,他知道靜楠此刻肯定是自責大於生氣,他要去勸兩句。
楊素曉一直在廳裡收拾東西,聽見了院子裡兄妹幾人的談話,心裡也是暖暖的。她走出門,環顧著小院,聽著風聲帶著竹葉沙沙的響,心裡默默想著:
孩子們都長大了。
飛遠,你看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