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後麵發生的事情,都是三娘在自己宮裡聽到的。
因為當時涉及皇家子嗣被害,太後震怒非常,趙頊也破天荒的發了脾氣。於是李憲帶著侍衛迅速趕來,首先將現場的眾人快速分隔開。而後,殿前司指揮使魏巍親自出動,將現場統一安排。
幾位才人們被送回宮,沒有傳喚不得隨意外出;現場所有官員和命婦被分彆送到就近的宮殿裡休息,其實也就是分開問話;明顯帶頭鬨事的幾人直接被羈押進天牢,稍後審訊。現場還留下了忙成一團的禦醫。
據說邢妃最後還是沒保住龍胎。邢妃的月份已經很大了,肚子又受了重擊,一群禦醫與一群穩婆忙活了半日,她才半早產半滑胎的生了一個還沒長好的死掉的男胎。所有人唏噓不已。
高太後得知後又發了很大的脾氣,一方麵責怪向嵐安排不周,導致現場混亂;一方麵責怪邢妃自己不小心、護不住龍胎。
趙頊則是黑著臉吩咐了魏巍去徹查,一定要查清楚起火原因以及騷亂原因。
向嵐跪在太後麵前哭了好久,任她如何辯解,太後也沒有鬆口,還罰向嵐佛堂思過三個月。
隻是,最後的最後,調查並沒有什麼結果。
聽說那幾個帶頭鬨事的官員和宮人,都在離開禦花園途中就不停的喊冤,在天牢裡被打的半死也沒問出什麼。都隻是說,沒見過世麵,十分惶恐,聽見或看到彆人動了,自己就跟著行動起來。沒有人承認自己是第一個行動的人。現場更是沒幾個人看到他們究竟是如何跑動起來的。人證、物證都不齊全的情況下,也無法深究。
失火的涼亭,更是一把火燒的乾淨,看不出是如何開始、又為何原因的。
魏巍對於此案也是十分頭疼,引得趙頊的不滿。
現場的官員與命婦們,本身都是身居高位、受趙頊和太後青眼的,也隻是略略問詢了一下,早早的安排人送出了宮。
至於才人們,都禁了足,等著向嵐一個一個的問詢。
沒有辦法證明人為、沒有辦法找到核心推動者,邢如意又是奔跑中被屏風壓到導致的摔跤滑胎,整件事情看起來像一場意外,隻能被高高舉起,又緩緩放下。
“幸虧娘娘離的遠。”聽說了一切的蘭芝拍著胸口後怕著。
三娘搖搖頭:“事情發生的太突然,誰都沒料到。若是我坐在屏風附近,也不知道能不能跑掉。”
筱雨說著:“估計宋貴妃娘娘是想看孩子,所以坐的近。不知道她會不會自責。”說起宋貴妃和邢妃,筱雨有些惋惜。
秦嬤嬤卻不同意的說著:“那位置都是皇後娘娘事先安排好的,哪裡由得了她們去?”她停頓了一下又說著:“隻是這次屏風用的大了些,人又坐的近了些……”
三娘想了想,點點頭:“好像確實如此。之前的宮宴或者什麼宴請,我也見過一些。一般屏風也都是一人高左右,堪堪比眉毛高一些就好。”畢竟這種屏風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一般不會有人不懂禮數的越過屏風肆意張望。
筱雨認同的說著:“不錯,這次的屏風我仔細看了,足足有六、七尺高。上麵的百子嬉戲圖、兒童戲蝶圖、金童玉女圖等,都繡的栩栩如生,足有真實的孩童大小。初初見到的時候,我還很驚訝,竟能做的如此之好。特彆是陽光照射之後,絹紗薄透,很像滿地真的孩童在玩耍。肯定是為了慶賀大皇子生辰故意安排的,顯得熱鬨又喜慶。可是沒想到,這麼好的東西最後竟成了凶器。”
秦嬤嬤重重歎了口氣:“仿佛一切都沒錯,隻是這些事情都意外的有些巧合了些……”三娘她們幾人相互看了一眼,眼神裡都帶著些無奈何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