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馬雖然大,但因為都是紙做的,他們是能拿的動的。
“那鹿溪姐姐,我們就先走了。”小文說道。
“嗯。”薑鹿溪點了點頭。
他們掀開門簾,每幾人打著一把傘,離開了這裡。
人都走完之後,靈棚裡就隻剩下了程行跟薑鹿溪。
“你要是不害怕的話,可以先在我屋裡睡一夜。”薑鹿溪看著他道。
“不用,我就在靈棚裡就行。”程行道。
程行在旁邊坐了下來。
“明天伱要忙的事情很多,我幫你守會兒靈,你先睡一會兒。”程行道。
薑鹿溪搖了搖頭。
“聽話。”程行看著她。
“明天是出殯的日子,是奶奶葬禮的大日子,你要是不睡一會兒,明天要忙一天,到時候你要是犯困怎麼辦?”程行皺著眉頭看著她。
“彆跟頭強牛一樣強來強去,我之所以留下來不回家,就是為了能留在靈堂裡幫你守一會兒靈,讓你能夠養精蓄銳睡一會兒的。”程行道。
“又不用睡太久,明天我也有事情,我也要忙,我負責上半夜,你負責下半夜,我們交替著來守靈。”程行道。
“這件事情本來跟你是無關的。”薑鹿溪看著他道。
“我不知道跟我有沒有關係,我隻知道,現在我想這麼做,而且,你能保證以後真的就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嗎?”程行問道。
“我三十歲之前,不談朋友的。”薑鹿溪道。
“那就等到三十歲以後。”程行道。
薑鹿溪抿了抿嘴,沒吱聲。
“快去睡覺。”程行看著她。
“十點的時候你喊我,換我來守。”薑鹿溪道。
現在七點多,三個小時,足夠了。
“嗯。”程行點了點頭。
就這樣,程行在旁邊守著火盆,守著靈台上的蠟燭。
在他們這裡,紙與蠟燭,都是不能滅的。
薑鹿溪則是靠著靈棚,雙手抱著膝蓋睡起了覺。
她是真累了,因此睡的很快。
在這寂靜的夜晚,除了雨打著靈棚的聲音,程行還能聽到薑鹿溪均勻的呼吸聲,第一次,薑鹿溪距離他這麼近安靜地睡著。
今早薑鹿溪睡覺時,還沒有靠的很近,她還是在靠著棺材。
這一次,兩人相距,不過隻有半米的距離。
薑鹿溪睡著時將腦袋右側著翻過來時。
程行能看到她好看的臉龐,隻是這臉龐,寫滿了憔悴和疲憊。
她實在是太困了,程行還在想到了十點之後,怎麼能讓她繼續睡呢,結果到了十點,薑鹿溪依舊沒有醒來。
程行起身往火盆裡添了些紙。
到了十點,從大雨變小雨,又從小雨變得瀝瀝淅淅的雨終於停了。
靈棚裡變得更安靜了。
薑鹿溪這一覺睡的很久。
一直睡到淩晨兩點,她才睡醒過來。
總共睡了六個多小時。
薑鹿溪醒了之後揉了揉眼睛,問道:“幾點了?”
“兩點了。”程行道。
“怎麼都這麼久了?不是說十點鐘讓你叫我的嗎?”薑鹿溪不解地問道。
其實薑鹿溪是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在上學的時候,彆人上學,有可能是一家人全都起來忙碌,但薑鹿溪沒有讓奶奶叫過一次。
每次想幾點醒,第二天基本上都能醒過來。
但這一次她沒底了,因為她覺得自己確實很困很疲憊。
因此,她才讓程行在十點鐘去叫她的。
因為程行要是不叫她的話,她覺得自己這一次恐怕得睡很久。
程行隻是靜靜地看著她。
“怎,怎麼不說話了?”薑鹿溪問道。
“腦子怎麼變蠢了?你覺得看你睡得那麼香,我會喊你嗎?”程行問道。
“為什麼不喊啊?”薑鹿溪呆呆地問道。
緊接著,她便低頭不吭聲了。
她確實犯蠢了,當時很疲憊也很困,大腦沒轉過來,沒想那麼多。
如果她真睡熟了,程行肯定不會喊她起來的。
“你快去睡吧,我守著就行。”薑鹿溪忙起身說道。
現在都兩點了,程行可睡不了幾個小時了。
“嗯。”程行點了點頭。
昨天起的很早,他現在確實也困了。
薑鹿溪睡了六個多小時,睡眠應該充足了。
程行開始睡了起來。
到了六點的時候,程行被村裡公雞的雞鳴聲給叫醒。
“醒了?”薑鹿溪問道。
“嗯。”程行點了點頭。
“院子的壓井裡有水,我去壓些水,你洗漱一下。”薑鹿溪道。
“好。”程行道。
薑鹿溪將剛剛卷的紙放進火盆,然後帶著程行走進了他們家的院裡。
靈堂就設在他們家門口,距離他們家是很近的。
到了院子裡,薑鹿溪開始壓起了井。
要是尋常天氣好的時候,壓井一夜沒用,自然是需要倒些水進去引水的。
但昨天下了許久的雨,壓井裡還有些雨水。
薑鹿溪壓了幾下,便有清澈的井水,從井裡被壓了上來。
程行先是洗了洗手,然後用手接了一捧清水洗了洗臉。
用這清冽的井水洗了把臉後,隻覺得清爽無比。
村裡的空氣本就很好,雨後就更好了。
又是微風不燥的清晨,清冽的井水拂過臉頰,自是舒爽。
“我壓著,你也洗把臉。”程行道。
“嗯。”薑鹿溪點了點頭。
程行幫忙壓了些井水,薑鹿溪也把臉給洗了。
經過昨天睡了一覺,又用清水洗過臉後。
清水出芙蓉,薑鹿溪那傾城清純的麵容,又展現在了眼前。
“你,看什麼?”薑鹿溪臉頰微紅,然後問道。
“沒什麼。”程行搖了搖頭。
“我看屋裡大廳的白鞋還有很多,換一雙新的吧,這些粘的泥土太多了。”程行道。
買的孝衣還有孝鞋還是挺多的,隻是穿的人卻很少。
程行昨天換衣裳的時候,發現裡麵還剩一堆呢。
“嗯。”薑鹿溪點了點頭。
兩人走進屋裡,程行找了一雙合適的,然後換了。
“你怎麼不換?”程行換好後問道。
薑鹿溪看了他一眼,沒吱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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