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程行還是打著傘走了下來。
他要是不想下來,想讓人幫忙帶個飯,或者是想讓人幫忙打杯水,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薑鹿溪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又歎了口氣。
“你昨天來的時候,為什麼會帶著酒和煙花過來?”薑鹿溪最終,還是把心底疑惑了很久的事情問了出來。
程行帶的東西,正好都是她當時需要的。
“老一輩的人應該都是喜歡喝酒的,而且上墳掃墓,也是可以帶煙花的,我第一次來祭拜你的父母,肯定要多帶一些東西過來,可惜摩托車能放的東西太少了,不然還想多帶幾桶煙花過來的,畢竟是第一次祭拜我嶽父和嶽母嘛,總得感謝他們一下,生出來一個這麼好這麼優秀的女兒出來。”程行笑著說道。
程行是肯定不能把她把這些心願都寫在初中教科書的事情說出來,否則要是讓她知道,那以後程行要再想偷看她以前的秘密,可就沒機會了。
這種全天下除了薑鹿溪之外,隻有自己一個人知道她曾經在書上寫下的小秘密的事情,還是很有趣的。
也怪不得許多人都喜歡偷窺彆人的日記。
而且自己這應該算不上是偷窺。
本來這些書都是薑鹿溪給他讓他來學習的。
而這些小秘密,隻是自己學習中無意發現的。
她記錄的這些事情就在筆記旁邊,跟著筆記一起看到的,自然算不上是偷窺。
薑鹿溪聞言俏臉大紅,沒好氣地看著他說道:“什麼是你嶽父嶽母?怎麼老喜歡占人便宜耍流氓呢?我說過不談朋友的,你打我主意沒用的。”
“不過昨天還是感謝你的,你幫我完成了多年以來的夙願,我爸爸的確很喜歡喝酒,他每年過年回家的時候,吃飯的時候都會喝上幾杯酒,但喝的酒都很便宜,在家裡請客吃飯時,我許多時候都能見到那些客人看到我爸拿出來的酒後臉上的那種鄙夷嘲諷的表情。”
“他們雖然不會當麵說什麼不好聽的話,但是回去之後就會背地裡與人說,而說的多了自然就傳到了我爸的耳朵裡,我那時候也能聽到彆人說,說我們家請彆人到家裡吃飯,沒有幾個硬菜也就罷了,酒也都是很差勁的酒,真不知道他們一家一年到頭來天天都在外麵混,混出來的什麼名堂。”
“我爸聽到這些後都會沉默很久,然後在我和我媽睡著後一個人獨自喝悶酒,我爸本來是很待客的一個人,從那以後也就沒有再請過彆人吃飯了。”薑鹿溪低著頭望著地上正滾滾流動的雨水,這些小路學校裡並沒有修繕的很好,有些地方有很多坑坑窪窪的地方,薑鹿溪小心的越過這些地方,以免腳踩到這些坑坑窪窪的地方,弄濕鞋子跟襪子,鞋襪要是濕了,腳可是很難受的。
她便躲著這些坑坑窪窪的地方,便說道:“那時候我便希望自己可以快一點長大,長大後就可以賺到錢,就可以給我爸買好的酒喝,但我不會讓他喝太多酒,因為喝酒是傷身體的,那時候我媽管不住我爸喝酒,他都是讓我去管,我隻要一開口,我爸就不會多喝了,隻可惜,現在再也沒這個機會管他了,也沒這個機會給他買好酒喝了,在以前,在給我爸掃墓的時候,彆說好酒了,就連一瓶他以前常喝的那種很便宜的酒,因為奶奶不讓我把錢花在這上麵,我都沒有錢給他買。直到昨天,因為你的幫忙,我才真正的在給他掃墓的時候,第一次讓他喝到酒。”
薑鹿溪繼續說道:“我媽很喜歡看煙花,當時我們家買不起煙花看,過年的時候彆人在家裡放煙花的時候,我媽都會抱著我坐在院子裡看彆人放的煙花,她說等以後賺到錢家裡有錢了之後,也會買一桶放在門口讓我去放。但我知道母親是舍不得買這些的,那時候就想著自己以後賺到錢買給母親讓母親去放,但是這些,我都沒有做到。”
薑鹿溪抬起頭,眼眶微紅地看著程行問道:“程行,我是不是很沒用,連昨天掃墓上墳時第一次幫他們完成心願,也是靠你的幫忙。”
程行將左手上的水杯放到右手上,想去用左手幫她將眼眶的淚水給抹去,但手伸到了一半,又縮了回來,他將手伸到上衣的兜裡,掏出了一些紙遞給了她。
薑鹿溪接過程行遞過來的紙,擦了擦眼眶上的淚水。
“你已經很厲害了,要是你父母知道你現在所取得的成就,一定會為你自豪的,安城是有過高考時考入清北的學生,但是提前保送清北的,你是第一個,都不說是安城了,你也是徽州這麼多年以來,第一個八省聯考在數學上獲得一等獎的學生,在以前,最多也就有人在這個項目上獲得二等獎了。”程行道。
“你可是許多人家羨慕的孩子,怎麼能說自己是沒用的,而且你現在才十八歲,還沒有完成學業踏入社會呢,等你踏入社會,那才是薑鹿溪名揚天下的時候。”程行笑著說道。
“嗯。”薑鹿溪擦乾了眼淚,恢複了正常,她道:“謝謝你,昨天你買的那些煙花和酒,我都會記在本子上的,到時候都會還你的。”
“你覺得我希望你還這些嗎?”程行撐著傘,低頭看著她問道。
望著程行那灼灼的眼光,薑鹿溪低下了頭,然後又抬起了頭,她眼神堅定了一些,看著程行說道:“要還的。”
“嗯。”或許是剛剛她訴說的那些話,又或者是剛剛她那句話要還的,程行用左手從褲兜裡掏出一盒煙,然後低頭用嘴從裡麵咬住了一根,他又將煙盒放進兜裡,從兜裡將打火機掏出來。
隻是,就在程行想要用打火機將香煙點燃時,薑鹿溪踮起腳尖,用白嫩地小手將程行嘴裡叼著的香煙給擋住了,本來正在打打火機的程行,見到這一幕之後,瞬間把打火機抽走,他皺著眉頭向薑鹿溪看了過去,冷聲問道:“你手不要了?”
“你不能抽煙。”薑鹿溪看著他道。
“拿開,不然我打打火機了。”程行又將打火機拿了回來,準備打火。
但薑鹿溪倔強的用手擋著他的煙,就是不放。
望著眼前這個傘下一臉倔強望著自己的女孩兒。
程行再也忍不住,將打火機直接丟在了地上,然後伸手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這次程行的手握的很緊,任薑鹿溪怎麼掙紮他都沒有鬆開。
那帶著些涼意的手,那握著很舒服的小手,程行再一次牽在了手中。
“放手!”薑鹿溪清冷惱怒地掙紮道。
“你自己送上門來的。”程行道。
“放開啊!不然我生氣了!”薑鹿溪又羞又惱,雖然這是上午放學吃飯的時間,去水房的路上並沒有多少學生,但總歸還是有幾個也是想借著人少的空隙來水房打水的,要是被他們給看到這一幕,那可就完了。
“放開你的手可以,但我的左手如果放開你的手,我就用打火機去點煙,不然就讓我牽著你的手到水房,到了水房之後我會自己鬆開。”程行說道。
“無賴。”薑鹿溪說道。
“流氓。”她又說了一句。
但那本來在一直掙紮的手。
此刻終於不再掙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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