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你用嘴說話,好不好?”重然笑著說道。
歧陽搖搖頭,“不要。”
歧陽指了指那口井,然後比劃出了一個睡覺的姿勢,就蹦蹦跳跳也進了屋。
重然挪著輪椅到了偏間,外麵看起來破破爛爛,推門進去之後卻是意想不到的整潔,並且十分雅致,看起來是精心布置過。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歧陽指的那口井,並不知道她什麼意思。慢慢走回床邊兒,一個沙啞的女聲傳來,“這裡不需要隱藏秘密。”
重然猛地站起來,喃喃說到,“知道了。”
他慢慢走著,把輪椅放在一個不礙事兒的地方,然後又坐在桌子前,卻又一張小小的紙條,紙條上有一行娟秀的小楷,“我不說你能直立行走,你不說我能寫字,如何?”
他笑著把紙條看了又看,然後放到嘴裡,咀嚼的咽下去,然後說了一句,“好!”
從此,歧陽殿住著三個人,他們在外人麵前費儘心思隱藏的秘密,在這裡,可以毫無顧忌。
荀王的兒子進了宮,但是宮裡卻又沒有任何消息,這讓太子都感覺到不安,他是宮裡的常住人口,他竟然都不知道鄄重然在哪兒。這可不可怕,可怕,可怕的是整個皇宮的主宰者一直都不是他,而是他那個傳聞身體抱恙時日不多的父皇。
皇上一如既往的抱恙,由太子監國,而僅僅鄄重然一件事就讓太子不寒而栗,看似自己監國,而一個大活人進了宮沒了蹤影,自己連個信兒都沒有,不行,他決定要會會荀王。
荀王知道太子來,所以,他準備了好茶好水,但是太子和他交情不深,上來開門見山,“你的嫡長子呢?”
荀王一笑,“軒兒去讀書了,遣人去叫了,一會兒來。”
“不是,我是說然兒。”太子看了一眼茶杯裡的茶,全都是茶沫,大為不悅,“你這茶怎麼都是茶沫?”
“皇姐說,在義渠都是茶沫煮茶,再放上羊奶這麼個喝法。”荀王笑著說,“茶沫能吃。”
“胡鬨!”太子看了看荀王,覺得他似乎也不是有意,並且,他沒多大用處,可他的王妃卻大有用處,況且,比起一直和自己明杠暗鬥的允王,荀王還是要以拉攏為主。
“聽說允王,尋殺手,為了殺你?”太子一口口吹著茶沫。
“可不是,還說要去尋魍生營的殺手來殺我,他敢!”荀王挑挑眉,“之前,皇姐來了跟我說允王想讓他長女嫁給義渠王,他敢,他能找殺手,我也能!”
太子一愣,然後繼續吹著茶沫子,“荀王妃呢?怎麼不見人,聽聞你夫妻二人可是如膠似漆,令人羨慕。”
“啊,這是誰說的?主要是,您看看我這荀王府,除了王妃還有能入眼的女子嗎?”荀王搖搖頭,“不過,我也想明白了,女人嘛,多了也是個麻煩事,現在很好!”
太子尷尬一笑,他喝了一口茶,感覺滿嘴都是茶沫,“聽說,父皇下旨,接走了重然,接到哪兒去了?”
“哦,您說這個啊,對對,接到宮裡去了。”荀王猛喝一口茶,看的太子都覺得自己一嘴茶沫。
“本宮,不曾在宮裡見過然兒!”太子看著荀王。
“可不唄,您一個太子也不去歧陽殿轉悠!”荀王看似沒心沒肺的說。
聽到歧陽殿三個字,太子先是一愣,“歧陽殿?”
“對啊,說是,咱們的妹妹都四五歲了不會說話,也不識字,讓重然去教。”荀王說著又灌了一口茶,“你也知道兮兒不喜歡重然,索性,就讓他去吧,免得兮兒看他堵心。”
“父皇怎麼想到讓重然過去?”太子追問道。
“重然腿腳不好,也不能入仕途,他呢,也沒了世子的頭銜,畢竟是李氏所生,估計是看在皇後娘娘麵子上,照顧他一下。”荀王說著。
“重然好歹是你的嫡長子!”太子說到。
“又怎樣?”荀王反問,“我自己都朝不保夕!”
“放心,本宮在,還輪不著他們!”太子說著喝了一口茶,這次忘吹了,喝了一口的茶沫子,又不好失了儀態,就站起來要走。
荀王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