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濃糖不甜!
過年這個事情,自古至今都一樣,也沒有翻出什麼大花樣,放鞭炮貼窗花,一家聚在一起吃團圓飯,長輩們等著小輩磕頭,小輩們等著紅包。
大年除夕夜,整個京都也都掛起了大紅燈籠。京都百姓對於改朝換代這事兒看的並不重,不管皇帝姓楚還是姓鄄,都是皇帝。
讀書人大都有點瞧不上這從西北一路打過來的皇帝,覺得隻會騎馬打仗,有辱斯文。不過,也沒有人關心他們的感受。畢竟,大雍朝的科舉考試這些人也都是每年積極參加擠破頭的想要中舉,以此改變命運。
錢秀才也是再次落榜,他憤憤不平的一邊喝酒一邊痛訴,痛訴自己運勢不好,若是在前朝,他必然一舉中的,怎麼會像現在三番五次考不過。
旁邊的讀書人眉目清秀,他看著錢秀才,“聽聞今年的考官是秦太尉,而且三甲皆是大元人。你自己學疏才淺,卻賴著賴那,哪有讀書人的樣子。”
錢秀才把酒杯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我沒讀書人的樣子?你是誰啊,你憑什麼說我沒有讀書人的樣子,我怎麼就才疏學淺了。”
眉清目秀書生模樣的男子看了看他並未說話,“今日除夕,你為何不回家?”
“今日除夕,你怎麼也不回去啊!”錢秀才打了個酒嗝,“你不要覺得我是發牢騷,我跟你說,世風日下啊!”
錢秀才東一句西一句的亂扯,眉清目秀的男子沒有說話,也隻是一杯一杯的喝著酒,這時候一個小斯跑過來,“爺,這個時辰了,該回去了。”
“回去?”男子看看外麵的天,“回去又有何用,還不是我一人。”
“該給伯爺和夫人上供進香了。”小斯說道。
這眉清目秀的男子原來就是大雍有名的天煞孤星,他出生之前,寧遠伯夫妻倆可以說是羨煞路人的恩愛夫妻,而且育有兩女一男。他出生之後,一家子也很開心,但慢慢的就不開心了。
大女兒生產時血崩而亡,小女兒還未出嫁就突染重疾病亡,寧遠伯夫人在他十歲時,毫無預兆的自縊身亡,而寧遠伯一時難以接受變得瘋瘋癲癲,不過半年就夜裡跌入湖底溺亡。最後,他的兄長本來健健康康,卻怎料被一場風寒奪去了性命。
如今寧遠伯府就剩下這一位寧遠伯,以及數十個仆人。
他本來不想跟著來京都,但是,皇帝硬是將他帶來京都,想讓他換一個地方生活。畢竟,原皇都的百姓都知道他這麼一位天煞孤星。
寧遠伯藺瑕,當初他的父母希望他是無暇之玉,所以取字“瑕”,怎知,他豈是無瑕,連家人都沒有了。
“喂,你這讀書人,長的太好看,小心跟魏秀才一樣,被公主看中!”說完錢秀才笑著笑著,鼾聲響起。
後來,藺瑕了解到這位錢秀才其實也是個可憐人,若不是大雍進關攻城,他也是官宦家中嫡子,他父親是大元朝的三品官員,而且他的父親和秦氏等不同,用好聽的話說就是有氣節,用難聽的話說就是迂腐。
錢秀才每年科舉考試,都是痛陳亂世梟雄,含沙射影的痛罵賣國賊,他的文采雖然好,可並不會被欣賞,因為這幾年的主考官就是最大的賣國賊。
走在路上,大紅燈籠照的巷子都紅彤彤的,走在這大紅燈籠的巷子裡,感受不到任何的喜悅。
或許,他一家人的悲劇都跟他這個天煞孤星有關,如果,他沒有看到那些證據,如果他沒有聽到那些所謂的懺悔,他會相信自己就是天煞孤星,但他聽到了,他知道自己這條命之所以能留下來,源於那個人所謂的懺悔之心!
“什麼餡兒?”歧陽問道。
“你最愛吃的。”陳昭容笑摸摸歧陽,“豬肉韭菜。”
歧陽點點頭,“宮裡是不是管豬肉韭菜叫什麼紅霞翡翠?”
“哪有那麼惡心的名字。”陳昭容笑著說,然後端了兩盤放在重然麵前,“重然喜歡素餡的,這是素西葫的。”
“素西葫又稱什麼?嵌青白玉餡嗎?”歧陽吃了口餃子笑著說。
“倒也好聽。”重然吃了口餃子說到。
“吃了這頓餃子,就都長了一歲。”陳昭容說道。
歧陽和重然點點頭,“重然,一開春,我便送你去望水琊。”
“為什麼?重然去哪裡做什麼?”歧陽看著陳昭容問道。問完,她突然恍然大悟,在某一世的時候,鵡櫻閣的閣老就是重然,原來是這個重然!
歧陽看著重然,陳昭容隻覺得她是明白了,笑了笑,臉上掛著微笑,聲音響起,“歧陽還是聰明的。”
重然也笑著點點頭,“小姑姑可不是一般的聰明。”
歧陽笑笑,然後不知為什麼幾個人都吃吃的笑了起來。歧陽覺得除夕看春晚也不是什麼戒不了的,這麼多次,過了多少個除夕,都沒有春晚,吃完餃子上上供,也就睡覺了,很自然啊!
歧陽殿帶著溫暖,皇宮正殿裡的除夕年夜飯,就沒有那麼好吃了。
太子一家是住在宮裡的,荀王一家是被迫呆在宮裡的,皇上看著下麵,一副心不在焉的表情,皇後也不痛快,知道他想什麼,卻還要一副知心姐姐的模樣說到,“陛下,你看孩子們都到了。”
皇上吃了兩口菜,喝了兩口酒就想找茬離開,但是,太子一句話卻讓他留在桌前,“父皇,兒臣監國半年有餘,發現結黨營私現象嚴重。”
皇帝看向太子,心裡想,結黨營私最嚴重的難道不是你嗎?可他並沒說話,隻是想聽聽太子怎麼說。
太子起身,“不知父皇有沒有察覺,那怕朝廷也有反雍複元之輩混入其中。”
荀王微微皺眉看向秦氏,有點不悅,他本來因為童謠的事兒在這風口浪尖不得皇上待見,如今又聽太子這麼說,心裡也是不痛快。
王妃沒有任何表情,看荀王表情有些不對,便伸出手覆住荀王的手。荀王妃的手很冷,荀王的手很暖,猛然被冰冷的手握住,荀王也是一個激靈看向荀王妃。
荀王妃眼神平靜,波瀾不驚,荀王慢慢轉過頭,端起酒杯一飲而下,白酒入腸,荀王的臉慢慢紅了起來。
“大元楚氏並沒有皇室遺孤,他們鬨鬨也就會作罷。”皇上端起酒杯,說完這話看了一眼荀王,和坐在他身後一身女兒裝的嘉寧,喝下酒。
“有沒有,有沒有父皇您心裡不清楚啊!”荀王不隻是是借著酒勁兒還是怎樣,頂著一張紅透了的臉站了起來,衝著皇帝上來一句。
皇帝微微一笑,又搖搖頭,太子聽了這話趕緊跟了一句,“兒臣疑心,歧陽殿陳昭容之女乃是前朝大元太子遺孤。”
皇上臉色倏地一變,剛想怒斥,卻聽荀王吼了句,“狗屁,歧陽長的跟皇姑母一個模子刻出來一樣,就算不是父皇的,也一準是皇姑母的,我說的,我說的是……”
“胡鬨,趕緊坐下,雖是家宴也沒你這麼丟人現眼的!”皇上怒斥,雖說是怒斥,眼神中卻並沒有一絲埋怨。
太子橫了荀王一樣,這時候,宮人門端著盛滿餃子的盤子走來,這餃子什麼餡兒的?聽說是紅霞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