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陽看了她一眼,“隔牆有耳。”
“你怎麼不問為什麼?”
“你一前朝太子的女人,說這種話還有為什麼嗎?”歧陽笑了笑。
“你也是。”陳昭容看著她,“我不殺他,他也容不下你,入宮前有身孕這事兒,怕是東窗事發。”
“查了三年,終於查到了?”歧陽想著太子那神情,“他那麼笨,再給他三年也未必。”
“聰明,有人幫他。”
“幫他奪皇位?”歧陽聳聳肩,“殺我有何用?”
“沒人殺的了你。”陳昭容站起來,這些年他們所掌握的魍生營不過隻是叛變的一小部分,這一小部分已經都解決了,而鵡櫻閣最核心的一部分,除了她和楚太子的女兒,誰都無法操控。
隻是,用了這麼八九年的時間清理門戶,也不容易。
“我們一起去江湖吧。”歧陽笑著說。
“什麼是江湖?”陳昭容問。
“有人的地方就是江湖。”歧陽看著陳昭容。
“宮裡也有人啊!”
“宮裡?都是鬼,活著的鬼,死去的鬼,陰魂不散的鬼。”歧陽笑著說道,“殺一個人重要,還是活下去重要?”
“我?”陳昭容用手撫摸歧陽的頭,“殺一個人,再滅了秦氏一族,若不是他們叛主,大元滅了,楚氏還在。”
“思想狹隘。”歧陽說道,“殺一個人,滅一族人,算什麼?殺人犯和盜匪。”
“什麼意思?”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歧陽看著陳昭容,“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唉,哪有那麼大的勢利。”
“大雍這才幾年,它的確在中原西北一代有著堅固的基礎,畢竟是老窩。但他傻,舉家舉國遷到這裡。”歧陽看著陳昭容,“留守在中原西北一代的洛王啥心情啊。”
“你這小小的腦瓜子。”陳昭容用指頭敲了敲她的頭,“我還是該行動了,你大了,重然能照顧你。”
“你殺人家爺爺,你還指望人家照顧我。”歧陽趴在陳昭容身上,“報仇這事兒,也要有大局觀。”
“你……”陳昭容話沒說完看向後麵,一個黑衣男子站在後麵,歧陽尋聲望去,那男子一愣,畫像不過是邋裡邋遢的女孩兒,有點像,而今天打扮得體乾淨的女孩,何止是有點像,分明是八九分的脫影兒,女兒隨爹,果然沒錯。
“你是誰?”
“送信。”他將自己的親筆信遞給陳昭容,他在一旁安靜的看著歧陽,陳昭容打開信,手抖顫抖了,“果然,果然。”
歧陽偏著頭,“怎麼了?”
話音剛落,卻聽張渚尖銳的聲音傳來,“皇上駕到!”
三年不曾來歧陽殿的皇上,陳昭容將信紙放到嘴裡咀嚼兩下,看著遠處,露出一絲殺意。